无因见:苏清川你丫谁啊
作者:软风拂集 | 分类:现言 | 字数:103.4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223章 绝交
一家宾馆的卧房内,女多男少的错落坐着;很明显的中心区是三位女性组成的谈话三角区。而三角区的中心,则是正将水瓶放在茶几上的女性——宋佳璐;她继续接过应欢雨的话题道:
“欢雨说的对,申中省与陈其成俩人关系最好;平常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也最多。自那次浇头事件后,俩人就更甚了。
这俩人啊…”宋佳璐笑道:“都是酒蒙子,逢聚必喝,逢喝必多。
最初的时候,陈其成的对象钟玲蓓还挺通情达理的,对两人喝酒见怪不怪;都由着他们。可是次数一多,亲眼见了他俩的那喝酒的阵仗;就不免担心起来。
毕竟酒这东西,喝多了误事不说,它难受啊;说疯话,又唱又跳,神神叨叨的;怪吓人的。于是到后来,钟玲蓓就开始限制了。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酒喝到一定程度,酒虫一旦被勾出来;是难受的。俩人不尽兴,没酒就算了,有酒还喝不到,这简直是一种煎熬。每当钟玲蓓开始限制的时候,为了能多喝一口,俩人可谓是斗智斗勇。
最初倒是都能得逞,可是次数多了,钟玲蓓的斗争经验也丰富了;后来再想诓她,就越发难了。要么她会将酒瓶夺过来,抱在怀里不再给;要么她会在犄角旮旯把酒藏起来,让人找不到。
不知哪一次了,酒意正浓时,酒兴却被钟玲蓓戛然切断;俩人酒虫钻心,实属难忍。于是,趁人不在,俩人翻箱倒柜,一阵搜寻…无果后,失望之极,申中省不免向陈其成抱怨了句:“蓓蓓真是太过狭隘。”
不想,说的时候正好被刚要进门的钟玲蓓听到,随即调转身子,负气而走;好在申中省听到动静,忙起身卑躬屈膝的将人哄了回来;一再解释赔不是,最终算是过了关。
下次再聚,开局晚了些;酒到三巡时,钟玲蓓困意袭来,便先去睡了。
俩人没了拘束,喝酒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酒速一缓,说话一多,醉的也慢了。虽如此,但也架不住喝的过多;进行到后半夜时,陈其成对申中省开始指责起来;大意就是嫌申中省,上次说钟玲蓓“狭隘了…”云云的事。
原本这就不是什么大事,充其量算是陈其成,表现出了卑微样儿而已。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并不是因为这根稻草有多重;对吧?”
“嗯。”黄旭点头道。
宋佳璐喝了口水后,又继续道:“同样的,与陈其成绝交的关键事件;也不是因为这件事件。只不过,第二天酒醒后的申中省,突然觉得不对了…”
“怎么个不对法儿?”黄旭问道。
“因为…”宋佳璐突然看了一眼应欢雨,善意地笑了笑;便接着道:“因为申中省跟欢雨在一起的时候,俩人发生矛盾;申中省是向着陈其成的。
即便打电话跟陈其成求助,对方给的解决方案也不是这种卑微的方式;比如他会跟申中省说:“女人不能惯着,就是欠管教…”
“女人不听话就得打、就得骂…”
“反了天了还,让女人压咱们男人一头?那还了得了…”
“就别依着她,看她能怎的;就不信了,她还能翻起多大浪来…”
有这样说过吗欢雨?”宋佳璐笑着问道。
“大致方向,是这么个走向;嘶…’”应欢雨深吸一口,像把什么事一下想明白了似的,一下吸引了大家目光;她惊呼道:“哦,我说呢…那时我就怀疑嘛,刚在一起时,申中省一直是任我胡闹的;只有到了实在受不了时,最多也就叹口气,扭头离开而已。
可到后来,他渐渐的就开始跟我针锋相对了;甚至最后我打他,他都开始想还手了。
听佳璐今天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当时,申中省每次长时间打完一通电话,对我的态度就开始变差;我就怀疑,肯定有人说我坏话。
当时我猜测…这人多半就是陈其成,可没有证据。后来我就故意刁难申中省,让他在我跟陈其成之间做选择;我想看看谁对他最重要。为此,我们吵过很多次架,一度让我觉得这事很荒诞;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如今看来,一点儿也不荒诞。”
耐心听应欢雨说完,宋佳璐点了点头道:“对,是这样的。
自打申中省觉察出对方不对以来,他就产生认知错位了;而且很严重。
申中省想不通,越想不通他就越想想通,钻了牛角尖了。他说服不了自己,为什么从小就亲密无间的人,怎么会对自己藏起奸来呢?
想当年,陈其成因家道中落,不得不跟着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
申中省怎么做的?他既要顾着自己的学业,晚上或周六日…还要骑行十几里路,到陈其成那里或陪伴或施援。挖河道,帮农忙…经常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完事后还得再赶回城来,常常是过了晚上十点。
那段时间,陈其成没朋友,或者说有朋友也是不会去帮他的朋友。因为那些朋友要玩游戏,要打扑克…这些都比在泥地里,比在艳阳下舒服的多。
申中省不同,他怕陈其成一人在荒地孤单寂寞;只要一有时间,他不仅自己去,还会巧言令色,去说服男、女同学…以游玩的名义,骑行十几里去找其成。既是为了帮忙,也是为了缓一缓烦闷的心境,以及怨天尤人的感伤。
说服这些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说还是俩人对脾气;小的时候,他们初识不久;一次去逛商场,申中省看上一双二十几块的小白鞋;陈其成看他喜欢,直接付钱,买了两双。
申中省很感动,心里一直记着对方的好。有人说申中省属狗的,还是藏獒;只对一个人好,不背叛,不滥交友;认准了谁,就一辈子真心处下去。
其实这种事情,在俩人年少的时候多了去了;他们经常被人说成是,俩人好到穿一条裤子。以往种种,可谓数不胜数;可如今怎么…
申中省想不通,尤其是他亲眼目睹对方,劝自己我时,说的是要施展男子气概;轮到自己却忍辱偷生,还表现的如此不堪。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其成跟自己说一套,他自己做得却是另一套。
他时常在朋友们面前,说钟玲蓓是如何刁蛮,如何不理解他,如何不懂事儿;爹呀娘呀地扯着嗓子骂。
常常说自己娶了钟玲蓓,是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了;钟玲蓓何德何能配得上自己?说道激动处,“王八操的…”之类的词不绝于耳。时常放豪言,有一星点儿办法也不能跟她过,等孩子大大还得跟她离…云云。
冤屈啊,委屈啊,是听着伤心,闻着流泪;钟玲蓓的形象完全就是个巫婆,而他自己则是一副被巫婆压迫的无助小孩的形象…
可等到他与钟玲蓓真对了面,却完全换了一副嘴脸;三脚踹不错一个屁来,任打任骂不出声;就像陈其成自己在朋友跟前评价钟玲蓓的,“说最硬的话,做最软的事儿;真到了事情的正格上,却比谁都孬种…”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在申中省眼前,一次两次的,他不放在心上;可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就会让人不自主的引申到自己身上;而引申到自己身上后,联系到他对自己说的,再穿到他本人实际做的…
陈其成如此做,在申中省看来,这不是误导,这是欺骗。尤其是当他懂得了人性中有:“你可以好,但是不能比我好。”的一面。更感觉陈其成以往的种种,对自己的行为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一场阴谋……
彼时的自己有高薪工作,陈其成是一无业游民;彼时的自己有贤惠的女朋友,而他却有一任——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神经病”;彼时的自己吃喝玩乐想干嘛干嘛,而他却在家只能天天躺着“愤世嫉俗”。
而现在的自己呢?到手的老婆,却因为听了他的所谓指导,跟人跑了;好好在京城工作时,却被他打电话叫回来,说是有好项目,而回来后,却成了如他一般的物业游民…
而陈其成呢?他却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起了红火日子;甚至因为有了申中省这一前车之鉴,他们夫妻的日子竟比之前更恩爱了。
踩着老朋友的尸骨为自己铺路,这还是好朋友吗?就这样,申中省越来越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如今的自己先是恋人的背叛,而后又是朋友的背叛;俩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反而都是往最深的地方扎他。
再有就是,申中省还清楚记得,当年陈其成建议他将工资卡给应欢雨时,所说得话;可是到了现在,他却反过来说自己傻…”
听到这里,应欢雨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许难为情;同时,他大脑也开起了小差;心道:“申中省最初说结婚后才会给我的卡,结婚前就给了;原来不是我胡闹的结果啊,而是被陈其成说动的呀…”
就在应欢雨刚一分神,宋佳璐又继续接过了话题:“从小他自认为最亲近,最可靠,最能信任的小伙伴…”应欢雨的思绪,也跟着回来了。宋佳璐继续道:“如却今口是心非,嘴上说得漂亮,心里藏着伎俩;申中省一时不知道该信谁,或者还能信谁?二十多年培养的信任,这一刀扎的他…够重,也够结实…
就这样,申中信默默承受着;直到又一次的酒后,他爆发了;也是自那时开始,两人就绝交了。”
随着宋佳璐语毕,意外地没人答话。屋内一片寂静,好像所有人都在回味,又好像是大家都在思考…
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