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轻颤时
作者:时梧 | 分类:现言 | 字数:3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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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都是我的错
安禾看着乱糟糟的床上,池柚光着身子躺在被子上,身上有男人的痕迹,但她本人应该是还没被那些人碰。
她松了口气,庆幸情况没有最糟糕。
吓得双腿一软,安禾瘫软在地,手掌摸到了一只手机,是其中一个男人的。
她打开手机,屏幕亮起,没有上锁,赫然是方才的场景,男人们围着池柚做一些污秽的动作,拍摄下来的恶心照片。
安禾拧着眉,迟疑了几秒,沉默地将照片传给了自己手机,然后将那手机里的照片全部删除。
最后,她坐在地上,安安静静地等着池柚醒来。
池柚醒来时,便是迷药的后劲,浑身酸软无力。她支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干涸了的痕迹,大脑一片空白,瞬间明白了自己可能发生了什么。
安禾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都是泪,哭着说自己对不起池柚。
池柚面无表情地呆滞着,听着安禾说一切经过。
说自己也睡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醒来在隔壁房间,赶过来的时候发现好几个男的离开。
问池柚要不要报警。
池柚喉咙干涩,颤抖着摇头:“不……”
她想过一定要报警,可是一想到池莉女士还在医院身体衰弱,她就无心再应对其他事情,生怕一点刺激让池莉身体更加糟糕。
池柚如今已经担不起一点风险和变故了。
安禾一直安慰她,池柚也不傻,嗤笑一声,眼神清明地看她反问:“你不用装。”
“嗯?”安禾愣住了。
池柚深吸一口气,说:“是你认识的人。你的男朋友带来的人。你知道过程。”
“……”安禾表情凝滞,许久没有反应。
池柚浑身无力,但眼神犀利地瞪着她,良久,安禾冷笑一声,原本可怜善良的样子顿时转变,整个人都刻薄了起来。
“池柚,我的确认识他们,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要做这种事情,还有这么多人。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好自为之。”安禾声音冷淡。
她起身离开,屋内空空荡荡,陌生又可怕。
池柚颤着身体,紧张又恐惧地从地上捡起衣服,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双腿酸软,差点摔在地上。
穿衣服的时候,池柚手在颤抖,差点穿不上裤子,摔在地上,脸上冷意泛起,才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
池柚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离开房间,打的直接回到浮高附近,以前的老房子里躲了好几天。
深夜,她情绪几乎崩溃,给陈谢年打电话,但电话始终无人接通。
其实池柚也不想告诉陈谢年真相,她只是想听一听陈谢年的话,让自己心情平复平复。
她在老房子里躲了几天后,一个关系不错的学妹发给她一条消息:【学姐!出大事了!】
她发了好几张照片。
池柚看见照片上,学校的宣传栏上,被人贴了照片和大字报。
尽管很模糊,池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自己的照片。
虽然陌生,但池柚能分辨得出来,是那晚的照片。
学妹说【上面说学姐你被富商包养,玩银趴!说得好夸张!照片是假的吧,学姐!到底怎么回事!】
池柚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怎么处理?其实她完全不知道。
没多久,学校学生处就联系了她,学校保卫科很快处理了这些照片和内容,找她谈话。
老师对池柚有所耳闻,好声劝她,若是被人陷害,或者受到伤害了,一定要告诉老师,报警。
池柚摇摇头,闭口不谈。
她还要去医院看池莉。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冷处理了下来。
池莉的病程进展也很快,大四第一学期期末,池柚开题报告刚通过,池莉就不行了。
后来的事情,时间似乎很慢,但池柚回忆起来,又感觉似乎很慢。
池柚被诬陷被包养,墙倒众人推似的,传得很难听,江省卫视作为国企,入职需要政审,池柚没通过,安禾作为顺位排名的备选被选上。
池莉去世后,曾志鹏联合律师篡改了遗书,夺走了属于池柚的一切财产。
池柚失去了一切。
包括陈谢年。
-
陈谢年赶到派出所时,池柚已经从笔录室出来,脸色苍白。
从车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陈谢年走到池柚身前握住她的手,触手冰冷,池柚唇色都发白,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
陈谢年深吸口气,黑色的瞳孔紧张地盯着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去车上,我好好和你说。”池柚抿了抿唇,说道。
和陪同的同事道别,池柚跟着陈谢年回到车上。
她曾经想过很多场景,将这件深埋心中最痛苦的一段经历告诉陈谢年,甚至也想过隐瞒他一辈子。
但从没想到,是在这样狼狈不堪的状态下,被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揭开这段往事。
但她终究需要去面对。
车里一如往常的宽敞,但车内空间毕竟狭小逼仄。池柚此刻却很享受这种逼仄的空间,让她有一种安全感,不会恐惧空荡荡的角落里钻出什么来伤害自己。
司机避嫌下了车,陈谢年坐在副驾驶,看着前方车水马龙的繁华街景,听着后排阴暗中,池柚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诉说。
到了关键的地方,她吸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尽管已经过了四年时间,陈谢年依旧听出了她声音其中浓烈的恐惧。
当时她是多么恐惧无助,可是在这种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甚至联系不上,还嫌她打扰自己的学习。
一想到这,陈谢年就无比恨自己。
他真该死啊。
轻声将当时自己还记得的一切全盘托出,告诉了陈谢年。
说完后,车内陷入一遍死寂,长久都没有声音。
只听得见车子发动机微弱的声音,以及空调呼呼的风机声。
陈谢年始终没有说话,池柚抿着唇,紧张地看着前排,陈谢年的脸在阴影中,背对着池柚,她在脑袋里不停幻想着此刻陈谢年该是什么表情。
嫌恶,恶心,还是……觉得她脏?
陈谢年动了动,伸手,修长的手指在音响音量调节旋钮上转了转,车内音乐忽的增大。
“难道是寂寞太耐生锈的锁不能开,钥匙也折断了留在旧患所在。怀内放满了对你的爱,难怪跟谁也再没法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