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也不知啊！只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御林军拉住奴才说燕国士兵杀进来了。”小太监一个劲磕头。

齐建轻轻倒吸一口气：“你刚还说是围住皇城，怎么现在又是杀进来呢？”

杜瑞扶住他妻子冯嘉冷静道：“皇上，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要派人去探查一下情况。”

齐建回去坐在龙椅上叫了几位将军的名字，他们就出去探查了。

大殿中悉悉索索有低声说话的声音，齐建揉着眉心不耐烦的说：“都闭嘴！”

人们顿时噤了声，一位将军进来，跪在齐建面前开口：“的确是燕国士兵，他们杀了守城的御林军换上了自己的人，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行为。”

“他们想干什么？”

这时一个窈窕少女走进来，脚上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齐建眯起眼：“灵莲公主？”

来人正是燕国摄政王独女成灵莲郡主。

灵莲冷着脸站在大殿中央，后面跟着几十个燕国的士兵。

杜瑞行礼开口：“不知灵莲公主带兵来犯是何意思？”

灵莲冷着脸：“相国言重了，本宫只不过是受故人之托罢了。”

杜才南笑了：“不知郡主所说故人是哪位？“

灵莲偏头看过去，白夏拉着忍冬站到了灵莲身旁：“凤奴有礼了。”

在场的人个个表情丰富， 齐建哈哈大笑：“却不知长姐身死两年，又在最有名的青楼当一名下贱的丫鬟是何意思？“

灵莲怒了，拔出围在腰上的鞭子直指齐建：“你！“

“怎？寡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齐建戏谑的笑着。

两边的士兵都拔出了剑。白夏握住灵莲的鞭子，在众人的视线中慢慢收起来放在灵莲手中。

白夏慢慢走到齐建面前，拉起他的手，缓缓走到龙椅前，坐到台阶上。齐建的手就这么被白夏拉着，他茫然的看着白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灵莲郡主向杜瑞点头：“劳烦相国了，疏散人群。凤奴有些事要交代。”

杜相国有些懵懵懂懂，冯嘉明白皇家密事不可参与过多，拉着自己的相公就走了。

等齐建反应过来，他正要抽出手，厌恶的看着她：“你区区一个贱婢的丫鬟，人下之人有什么资格……“他话还未说完，盯着白夏的眼睛怔住了，那双温柔的眼眸，震慑着他，齐建双唇动了半响才从嗓子里出来二字：”长……姐。”

白夏扶着他坐在她脚下，就像以前一样，齐建想到了儿时在太傅眼里自己总比不过长姐，还想到了自己母妃一日又一日的叮咛，想到了先太后只偏爱长姐，想到了长姐的名动重京，想到了自己从前的阴谋诡计，想到了他的皇位。齐建突然站起来甩开白夏的手，抽出旁边士兵腰上别着的剑，一剑刺进白夏胸膛。

下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成觉，归纵兮，杜才南，灵莲公主一众人疯了似的冲上来。

“凤儿！“

“阿凤!“

“公主！

“凤奴！”

齐凤奴拔出剑，推开齐建，倒在了离她最近的忍冬怀中，哦，不是忍冬了，是燕国摄政王世子成觉，成觉快手将一药丸喂入齐凤奴口中。

灵莲甩开鞭子，一下缠住了齐建的脖子，恶狠狠道：“我杀了你！”

齐建抓住鞭子，怒目圆睁：“贱人！你敢！”

齐凤奴拉住灵莲的手：“莲儿不可。”

“凤奴你干嘛？！”灵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齐凤奴，可手上并未松劲。齐建虽是个男子，并不习武，相比之下还是文弱，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燕国士兵围住了重京，几路将军都到不了皇宫，大殿里的人又亲眼目睹了齐建想要杀死自己长姐，灵莲杀了他，更不用齐凤奴担上灭亲的负面言论，到时候归家、李家、杜家保着齐凤奴登上皇位，岂不是一举四得。

“我大齐皇帝要寿终正寝，岂可死于他人之手。”齐凤奴看着成灵莲，虽无乞求之意但有命令之嫌。

灵莲看着齐凤奴眼中带着怀疑，但了解齐凤奴的为人，才愤愤松开了鞭子。

杜才南在一旁安抚归纵兮：“归兄不必惊慌，你看长公主的伤口……只有剑划破的衣物，并无鲜血流出。”

归纵兮看着那被刺破的衣服，一脸惊愕，杜才南拿扇子遮住自己和归纵兮的脸：“燕国什么最出名？”

归纵兮低沉了声音说：“巫术……”

他二人对视了须臾，归纵兮才冷静下来。杜才南道：“想来是当时长公主跃下城墙奄奄一息便被燕国世子救了下来，只是那巫术……看长公主如今并不像之前面若春桃，声音也不灵动，受了伤也不流血就猜得出这两年是如何生不如死。我曾听祖父说燕国有一药唤作冷香丸可治起死回生，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跟药引子一起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白露这日的露水，霜降这日的霜，小雪这日的雪各十二钱调匀了，在加蜂蜜、白糖做成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瓷坛内，埋在花根底下。发病时，取一丸用十二分黄柏煎汤服下。”

归纵兮杜才南二人在一旁言语，齐凤奴却拉住成觉说道：“阿觉，快走。我答应过老王妃要将你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成觉死死攥住齐凤奴的手：“你这身体……”

齐凤奴艰难起身：“我还可以，在不走便走不了了。莲儿带上齐建，我们出城。”

齐建受制于人，嘴里还不停咒骂：“贱人！贱人！你这是违背祖宗！贱人！”

齐凤奴受成觉搀扶，看着齐建淡淡开口：“我只能保你寿终正寝。”

齐建听了倒也明白了齐凤奴的言外之意：所谓寿终正寝不包括身残，所以便乖乖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