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村长，清醒了没？”

“……”

“嗯？”

“清醒了！别打了！”

在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后，马仙洪老实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张沐泽这才将袖子放下。

“我这才叫有教无类，教你做人，从不管你是谁。”

“……”马仙洪。

“……”王也。

你拳头大，你有理！

“没什么事情是一顿胖揍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我打的太轻了。”张沐泽幽幽道。

“大不了再打一顿。”

“你说是吧？老马？”

“……”

“嗯？”

“是！”鼻青脸肿的马仙洪连忙认怂。

这混蛋打人是真的疼啊！

“继续吧，也总。”

说完，张沐泽走上前去。

“额，老马，你懂了吗？”王也问道。

“……”马仙洪。

我懂个屁！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出脚了！

“咳咳！”王也故作自然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明明出脚角度已经很极限了，怎么还会被发现的……

“好了，我们还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吧。”王也面色一正，这个马仙洪的脑子确实有点问题，应该是没读过书。

“你说你的修身炉是为了一个平等的社会，给他们一个公平变强的机会，对吗？”

“当然。”马仙洪肯定道。

“你读过书吗？”王也问道。

“你关注过国际形势吗？”

“……”

“什么意思？”瞥了一眼张沐泽，确定这家伙没反应之后，马仙洪这才松了口气。

“你以为你的修身炉是在给大家保护自己的力量，但事实上，你是在将这个好不容易才规范化的社会，拉回最暴力的原始社会。”王也严肃道。

“你不是在给他们保护自己的力量，你是在给他们发枪，给他们制造混乱的力量。”

“没有经过磨炼，太过轻易得到的力量，你觉得普通人会拿这东西干什么？”

“如果你真的成功了，这个社会的所有矛盾都会被无限放大，每一桩犯罪都可能会以更加惨烈的方式收场，甚至这个社会将会变成丛林化的厮杀！”

“你凭什么这么说？”马仙洪反驳道，

“人不学，不知义，只要有人教导他们，就能避免这种……”

“谁来教导？”王也打断道。

“你来？你怎么保证他们一定会听你的教化？你怎么保证他们听了就会安分？”

“凭你的一厢情愿吗？”

“……”

“你的修身炉就像是一个盲盒，只不过这个盲盒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王也叹了口气。

“你不加限制的将普通人转化为异人，这就是一种极其不负责的发枪行为，大人，小孩子，老人，他们都能无条件得到你给的枪，但是，你却不对这些枪的用途负责。”

“他们是用这些枪去保护自身？还是去犯罪？你能管控吗？”

“你造出的不是异人，只是一群拥有了异人力量的玩家，没有磨炼自身的这个过程，贸然得到的力量会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真实感，这些人不会正视自身，只会将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

“五星好市民听说过吧？你的修身炉会把这个社会变成一场真人版的侠盗飞车！”

“……”

马仙洪沉默了。

他似乎……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所以，他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小屁孩而已，神机百炼，八奇技……啧啧，这副作用真大。”张沐泽吐槽道。

他都可以肯定，马仙洪没读过几天书，甚至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好好上，不然怎么会想做这种事情的？

“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马仙洪反驳道。

“你是很强，但是，你这种动不动就失控要杀人的怪物，你……”

“得了吧，你也配跟我比？”张沐泽不屑道。

“我这二十几年没有一天松散懈怠，就连现在说着话乃至睡着了都在运转静心咒，说白了，我活的本就不像个人。”

“你拿人的概念来套在我身上？想什么呢？搞笑吗？”

“你什么意思？”马仙洪没听懂。

“意思就是，只要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就没资格说我的自控力。”张沐泽停下脚步。

“我本来就算不上人，而你拿人的标准来评判一头野兽，不是在搞笑吗？”

“……”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马仙洪转移话题，因为他知道张沐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家伙确实算不上人，至少，他不完全是人。

但是，张沐泽没有毁掉他的修身炉，反而帮他掩盖这件事，还有，他的上根器们也被带上了。

看起来今天晚上碧游村和新截教被张沐泽毁掉了，但事实上，他们都没什么损失。

“为什么要帮我保留修身炉？”马仙洪问道。

“好奇而已。”张沐泽回道。

“好奇？”马仙洪不理解。

“对，好奇，还有，给某人的报酬，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说完，张沐泽独自向前走去，没有多说。

修身炉是他给曲彤的报酬，至于能不能完善，看曲彤自己的本事，她要做什么，只要不干扰到他的生活，不伤害到他在意的人，无所谓。

曲彤要追求八奇技也好，甲申之乱的真相也好，甚至是所谓的羽化飞升也好，他都不在意。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山上，直到老死。

他活的太累了，但他又不想死。

毕竟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他不想太轻易的把命丢了。

“……”

“马仙洪，他身上的禁制，是要命的。”王也沉声道。

“什么意思？”马仙洪还没回神。

“他的灵魂被打上了很多的枷锁，你刚刚看到的只是一条，而一旦这条锁链彻底断裂……”王也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当初武当掌门周蒙警告他不要打听关于张沐泽的事情，他没听。

然后他差点把自己给算死，要不是掌门及时发现，把他从内景中强行拉出来，他早就没命了。

那一次，为了打消他的好奇心，掌门说了一点内幕。

张沐泽的事情，龙虎山张之维会负责处理后事的，其他人不用操心。

过去他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今天，看到张沐泽灵魂上的那些锁链后，他懂了。

那所谓的处理后事，只有一个意思，杀！

所谓禁制，就是那些锁链，只要满足条件，张沐泽的灵魂就会被撕成碎片。

而且他看张沐泽这样子，是知道那东西的存在的，所以……

“哎~”王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张沐泽头上的血光还在，也就是说，这家伙真正的大劫不是今天。

那是什么时候呢？

罗天大醮？

该不会是龙虎山天师大限将至，打算临走之前把张沐泽解决了吧……

“嘶！”

想到这里，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给老天师算了一卦。

“……”

“艹！！！！”

王也没忍住爆了粗口，同时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尼玛？！！

红的！！！

这俩人该不会同归于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