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采访江司越进行得格外顺利，前后大概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所有问答江司越都是一遍过，比演员还专业。回答也很得体合适，基本没有任何需要叫停的时候。

尽管那人不太讨喜，但是这种舒心的合作，叶清必须要承认，她太喜欢了。

“喂！看啥呢？”

站在角落的江司越忽然被人从背后搭了肩，恍然回神。

“没什么。”

周远顺着他刚刚眼神的方向看去，夸张地惊呼了一声，翘起了兰花指。

“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儿！”

叶清正在和录像师检查采访片段，专注而严肃。

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天生衣服架子的骨相，衬托出她干练清冷的气质。一双纤纤细腿哪怕只是静静站着，就足以勾人心弦。为了减少小失误，她把长卷发，盘了起来，露出了漂亮的天鹅颈。

白皙的脸颊边零落的一缕碎发，更为她那张精致的花容添几分朦胧的蛊惑。

“你吃药了吗？”江司越推开了肩膀上的手，嫌弃地拍了拍。

“吃了爱你真心永不变的‘无可救药’。”周远喜滋滋地又靠过来，一副欠揍的样子。

“好歹我上次还送了人家姑娘一程，推个微信，就当是报销我的车油费了。”

叶清第一次见江司越的时候，吃了闭门羹。正当她发愁打不到车的时候，周远正好开车经过，就把她送回去了。

当然，周远是接到江司越的电话，才装成接单司机，故意经过叶清走的那条路，把人接走了。

那天，江司越外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连车带人直接扣进了湖里。好在他命大，还会游泳，终于是捡回了一条命。

去派出所做完笔录，已经很晚了。再加上去医院处理伤口，回到律所时，江司越已经精疲力竭了。

至于她…

换作平时，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失误解释并道歉。

但那天，他心底压抑的恶念渗透出来，侵蚀了理智，趋势他故意逗了逗叶清。

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才叫了周远把人送回去。

“你家那位要是允许，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多。”江司越说着，眼神却是出卖了他心不在焉的事实，穿越凌乱的人群，轻轻落在叶清的身上。

她葱白的手腕上，那颗红玛瑙宛若暗夜里的一团火，格外显眼。

“切！我这颗真心，就装的下楠楠一个人！哪儿还有别人的位置。”周远捂着自己的左心房，一副情深意切的绿茶样。可旁边的江司越根本没心思理他。

“话说，之前师父叮嘱你的，又当耳旁风了。”周远话调一转，该正经的时候判若两人。

“你招惹她干嘛？”周远扯扯嘴角，一副可惜的表情，“事成后，你和她就剩仇喽。别瞎开窍。”

不能碰的非要碰，不能爱的非要爱。

比起法律所能约束的范围，人的一念善恶激起的千层巨浪，带来的是更加无法估量的未知。

“你的命再硬，也只有一条。”再来几次意外，他能有几条命抗。

周远压低嗓子，警告江司越：“而且，你还敢接这种抛头露脸的采访！之前不是都帮你推掉了吗？”

这要让老头知道，江司越擅自做主，打断他骨头都算手下留情了。

江司越眼神深邃，晦暗不明，难以捉摸。

确实是准备推掉的，如果不刚好是她的话……

“我心里有数。”

江司越眼睛眯了一下，淡然地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叶清。

周远跑出去接电话了。

“江律师，谢谢你的配合。”叶清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伸出了手，以表诚意。

似乎他们之前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了。

江司越挑了一下眉，眼神有玩味，戏谑地勾起了唇角。

“怎么谢？”声音轻柔而蛊惑。

叶清保持着微笑，丹唇抿笑，眉眼间多了几分深意。他这话明显是挑逗。

一点低级趣味的小把戏，就拿来当菜下碟。

幼稚。

“说到做到。”

她说过帮他摆平不安分的势力，并非单纯逞口舌之快。因为她知道，筹码不够，江司越这样的狐狸，怎么可能松口。

短短几次接触，她发现和江司越这种人打交道，完全就是恶性循环，每次对话都能精准地踩在对方的雷点上。

能够在合作中相安无事，无非一句话：天下事，皆为利。

“怎么……做？”江司越歪头，眼神明明那么禁欲，偏偏故意咬紧了最后一个字音。

他睁着无辜的眼睛，好像真的求知若渴。

“叶小姐有经验？”他一副人畜无害，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模样。

他猝不及防地倾身，温热清冽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江司越的模样在叶清的瞳仁里瞬间放大。

她卡在腰间的手指尖抠紧了白色的衬衫，心脏砰砰地跳着。

薄薄的面料很贴身，哪里藏得住身前剧烈的起伏。

可惜一副好皮骨，棱角分明，干净出尘。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叶清不是没见过纨绔子弟。她自允也不是什么善类，更算不上什么好人。

“你真的很喜欢玩儿这一套？”

他不以为然，压低了声音，暧昧低语：“嘘——叶小姐，小声点儿……”

“你的心跳声太大了。”

她怔住了，呼吸漏了拍子。像是阳光穿透枯叶的缝隙，她的心也陡然拨开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