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眼睛看不见了。

只因为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但他能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他。

他感受到了自己灵魂的抽离感，如之前一般，他知道自己的记忆正在被读取。

许久以后，他的耳边安静下来。

身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我克罗曼家族。”

“曾经兽族的荣耀家族。”

“先祖们来到了这里。”

“在这里发现了地底的巨大空间。”

“也在这里建立了奇观的世界。”

“先祖逝去。”

“但留下预言。”

“当天空之中的使者到来。”

“永恒之心即将苏醒。”

“到那时。”

“就是我们回到地面的时候。”

“但我们。”

“不知道天空之中的使者是谁？”

“是你吗？”

“外来者。”

“你是神灵给我们的指引吗？”

“你将让我们回到地面吗？”

带来塞壬的那个人跪在地面，聆听着高台之上下来的兽王说话。

兽王显得十分激动，他在手舞足蹈，不断自言自语着。

像是进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又像是错乱癫狂。

只见他权杖向着头顶的太阳一指，一声嘹亮的兽鸣响起。

高塔之上的太阳开始升空，升到空中之后，遥远的地方也同样开始有光芒呼应。

它们闪烁着。

整个世界中响起了几道声音。

“天空之中的使者来了吗？”

“为何将我们唤醒。”

“找到归家之路了？”

“不。”

“永恒之心尚未苏醒。”

“还没有到时机。”

远处的光芒向着此间激射而来，来人和那位癫狂的舞者兽王一样打扮。

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权杖，但每个人权杖上的兽头都不一样。

他们聚在了一起。

“长老。”

有人跪在了地面，向着他们行礼。

这里开始聚集起人来。

他们都被嘹亮的兽鸣和长老们的话，吸引了过来。

“我们真的要回到地面了吗？”

“地面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这里的人都从未去过。”

“那只是先祖们的传说。”

“……”

回到地面是烙印在他们灵魂里的愿望。

所有人，看着高台之上的长老们。

他们正围着塞壬。

每个人都抽取了塞壬的记忆。

“他并不是天空之中的使者。”

其中一个长老，对着塞壬敲打了几下。

塞壬的眼睛看得见了。

他抬起头，众人都在看着他。

有人充满兴致，有人冷漠，有人不屑……

“这就是我族的人？”

“不。”

“他不是。”

“他太弱了。”

“我族怎么会如此之弱。”

“先祖们想要回到那里。”

“回到族中。”

“不。”

“我说了。”

“他们不是我族。”

“我们要回去，但并不是回家。”

“而是要征服他们。”

“征服大地。”

“这里太小了。”

“……”

众多长老各自咆哮者，他们仿佛都是癫狂症患者。

塞壬看着他们。

他知道了，这些人都是曾经兽族的一支，科罗曼家族。

那个偷走永恒之心，让兽族没落的家族。

响起曾经在族中的事情，他曾经也想过为什么如今的兽族不复往日的荣光。

他吸了一口气，忽然大胆道。

“克罗曼家族。”

“你们是兽族的罪人。”

“是你们偷走了永恒之心。”

“才让我族没落。”

“如今人族、精灵族已经不把兽族放在眼里。”

“如果你们还自诩是兽族。”

“你们应当回到地面。”

“归还永恒之心。”

“再次引领兽族强大。”

“你们！”

“这么多年居然躲在这里。”

“我为你们感到羞辱。”

……

塞壬激动地说着一些话。

他想要刺激这里的人，冲出地底，这样他也就能回到地面。

而且，有几分话，他是真心的。

他曾以为兽族是最弱小的，如今才发现，曾经兽族的强大并不是传说。

他希望他们能出去。

带给世人一个震撼，这才是真正的兽族。

只可惜他的话，并没有让这里的人有太多的反应。

众人对地面的想象，只来源于先祖的传承。

而地面的兽族也与如今的他们没有太多感情。

他们是想要回到地面，完成先祖的遗愿，去征服世界。

但这一切都与其他族无关。

因为他们此刻的名字已经不叫兽族，而是名为克罗曼。

克罗曼。

以先祖的家族命名。

“兽族？”

“不。”

“我们是克罗曼族。”

“不是兽族。”

“你说的那些。”

“与我们无关。”

“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们。”

“什么是天空之中的使者？”

“天空中？”

“天空之城吗？”

“天空之城？”

有人沉思，有人窃窃私语。

“我似乎在先祖留下的古集中看到过天空之城的名字。”

“那是什么？”

“一座人族的城邦。”

“人族？”

“人族是谁？”

“不重要。”

“天空之城就像我们这里的神殿。”

“据说是一个族群的象征和圣地。”

“所以你是说。”

“天空之中的使者来到这里指的是人族天空之城的人来到这里。”

“可是，人族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我怎么知道。”

“那你说的就不对。”

“我认为天空之中的使者。”

“就是他。”

一个长老看着塞壬说道。

“不。”

“天空之中的使者到来。”

“永恒之心会苏醒。”

“但如今。”

“永恒之心依旧在沉睡。”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自己回到地面？”

“既然他能来到这里。”

“我们可以沿着他来的路回去。”

“你们忘了吗？”

“这里留下了禁制。”

“这个禁制是先祖设下的。”

“代价就是永恒之心的沉睡。”

“只有它苏醒，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否则我们克罗曼族只有永远在这里。”

“什么是永恒之心？”

塞壬忽然开口问道。

众人看着他，都沉默了，他们看着塞壬。

兽族不知道永恒之心是什么？

只是塞壬确实不知道什么是永恒之心。

他有些疑惑众人都这么看着他。

“你看。”

“那就是永恒之心。”

他沿着众人的视线，再次看向天空。

是那一轮太阳。

“不可直视神。”

又是一道轰鸣的声音响起。

赛壬的眼睛又感觉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