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肖薇见过从地界回来的第一面后，辛烛发现，肖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辛烛重新买了手机之后，肖薇就时不时找她出来玩。每次都喊着“以前你被你妈妈管的那么紧，现在她不在，终于可以好好出来玩了”。

看着肖薇又是一副咋咋呼呼风一般的模样，辛烛终于有点回到以前的感觉了。

看吧，即使她现在不再是人类，她也依然可以过着像以前一样的生活，而且没有了辛索的管控。

辛索的管控啊……她大概只是希望作为恶魔罪犯的她永远待在她的眼皮底下，这样她才能放心吧，又或者……是在妖魔横行的那段时间，担心自己会被恶魔族的认出来……

蚀月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呢，让辛索这么忌惮，即使她变成了人类，也丝毫不敢放松。

辛烛摇摇头，这些都不是她要考虑的了，她现在只想在人界好好生活，不去理会地界、妖魔的一切。

只是……辛烛看了一眼肖薇。

肖薇经常去教堂，跟潘颂的关系也很好，潘颂迟早会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吧。

潘颂要是知道了，那自己一直瞒着不去见也不太可能。

要是见了……自己恶魔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思来想去，辛烛还是觉得要先让肖薇知道一些事情，也许她能帮着瞒着呢？

在辛烛准备说话时，肖薇先开口了。

“阿烛，我知道你回来之后我们见的那次你没说实话。”肖薇拉着她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辛烛看着草地上熙攘的人群，叹了一口气：“薇薇，也许我已经死了呢。”

肖薇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在地界死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又复活了。”辛烛看着肖薇，她知道这些话一定会让肖薇不敢相信。

她已经死了，这种话多荒谬啊。

人类死了一定不会复活，肖薇是知道的。

但是，会变成恶魔吗？肖薇有些奇怪，人类死了应该变为灵魂，辛烛在地界，如果灵魂受到黑暗气息的污染，那也应该是恶灵，怎么会是恶魔呢？

还是说，恶魔族帮她复活的方法是把她变成恶魔？

这些东西还真是肖薇的知识盲区。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肖薇只能将不解的目光放到辛烛身上。

“我到了地界以后，去找了地界女王，最后我的死换回了莫狄的自由，地界女王如愿杀死了我。”

“后来，我被莫狄带回了恶魔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我复活了……”辛烛说到这就不再往下说，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已经是恶魔的事告诉肖薇。

肖薇突然狠狠地抱住辛烛，眼睛里不受控制地漫上一层雾气：“阿烛，你在地界居然经历了这些……”

她简直不敢想，原来辛烛真的差点回不来，他们也差点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辛烛反倒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肖薇松开她：“可是，人类怎么会复活的呢？恶魔族真的有这么好心吗？”

“薇薇，其实……”辛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见辛烛说出来，肖薇心里也很不好受：“这是什么意思？”

“我复活了，但是是以恶魔的身份复活的。”

辛烛不敢看肖薇的眼睛，于是将目光放在了前面的草地上。

肖薇伸手抓住辛烛的手：“所以，你现在是恶魔？”

“嗯，很不可思议吧？”辛烛站起身，“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

“我相信。”肖薇心里有些发紧，如果她不是除魔者，那辛烛是不是妖魔又有什么关系。

辛烛有些诧异，没想到肖薇竟然对这样荒诞的事情也能相信。

是因为这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吧。

辛烛心里感激肖薇的信任，但同时心里也更难受。

“你害怕吗？我现在是来自地狱最邪恶的妖魔了。”辛烛抬起手，动了动指尖，在指尖上凝结起一小团暗紫色的雾气。

肖薇摇摇头：“我只心疼你的遭遇。”

闻言，辛烛开始发怔，心疼她的……遭遇？

她根本就不值得心疼啊，她本就是恶魔，还是最强的那一个。

辛烛感到眼眶止不住地酸涩起来。

“薇薇，我希望我回来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潘颂，他是除魔者，要是知道我已经变成恶魔了，事情会变得很麻烦的。”

肖薇张合了几下嘴巴，缓缓道：“他已经知道了，就在你回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看到了。”

辛烛皱起眉，有些惊讶：“那他已经知道我是恶魔了，我……”

“他暂时不会对你动手。”肖薇语气中似乎带着深意，“大家都是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了，谁又能下得了手呢？”

两人沉默了许久，辛烛才再度开口道：“所以薇薇，你今天是替他来试探我的吗？”

“算是……也不算。”潘颂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肖薇自己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不管怎么说，她见辛烛的目的总归是不单纯的。

一直以来都不愿告诉辛烛身份的肖薇，在辛烛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更觉得不好说了。

辛烛慢慢地、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辛烛努力朝肖薇扬起一个笑容。

辛烛离开后，肖薇也回了教堂。

把和辛烛谈话的内容告诉潘颂后，肖薇问道：“恶魔还有可能变回人类吗？”

“我不太清楚，但应该不可能，她既然已经变成地界的种族，就不太可能变回人类，三界有各自的规则，要是随便都能跨三界跨种族，那就乱套了。”潘颂摇摇头。

肖薇有些沉痛道：“那阿烛真的只能一直是恶魔了吗？”

“应该是的。”潘颂把玩着手中的除魔者身份卡，“现在我们应该先担心一下牧牧那该怎么办，辛烛要是被牧牧发现了，那就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潘颂，你知不知道作为除魔者主执，你现在帮助一个高等恶魔的行为很疯狂诶。”肖薇将手臂靠在圣台的边沿，半侧着身看他。

“那你呢？”潘颂斜了她一眼，“那小恶灵跟个疯子一样，你也是！”

“彼此彼此。”肖薇轻笑一声。

“你们在这呢。”牧牧从侧门进来，“下午汇报工作别忘了哦。”

肖薇和潘颂立马站直身子，点了点头。

牧牧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回过头：“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高等恶魔？”

“呃……对，就在聊你上次遇到的那个嘛。肖薇不是负责小镇的巡视嘛，我就问问她。”潘颂快速道。

“那……有收获吗？”

“没有。”肖薇摇摇头，表情认真得不行。

牧牧不疑有他，转身离开。

肖薇松了口气：“下次要换个安全点的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