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疯了。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吸了口烟在心里判断。

她想起那天看到的家伙。

一米九的大高个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咒力紊乱成一团，无下限都顾不上打开。

怀里抱着一堆残破的碎块，抖着手让她救人。

硝子：……

不是我不想救，这特么都成渣了？！

然后五条悟就表面冷静地抱着那堆尸块走了。

结果硝子发现他暗地里把那堆尸块拼了起来。

想到这，就算是见惯了尸体的硝子都感觉呼吸不过来。

……太惨了

科学上大多认为人体有78个器官，最主要的五个器官是大脑、心脏、肺部、肝脏和肾脏。

但那个少女足足被分成了454份。

206块骨头、248份器官组织，连全身的血液都被灌入玻璃器皿供人研究。

大脑被切成38份，桥脑、延髓、中脑……全部被分割出来。

心脏也被切成28份……

想到这，硝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简直就是酷刑，没有人能接受这么残忍的结果。

更别说直面这一切的还是“最强”的五条悟。

身为最强，却什么也保护不了……第二个死在他眼前的珍视之人。

所以五条悟疯了……也是情有可原？

不，她果然还是想赞同一下娜娜米——

咒术师就是狗屎。

她直觉这里面有隐情，虽然五条悟抹去了所有资料，并且杀了参与实验的所有人。

但她也知道，五条悟不会告诉她的。

因为这后面的真相……或许比她所看到的事实还要冷酷。

联想到那个少女超强的自愈能力，硝子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程度的自愈能力都没有用的话……

她一定是遭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才真正死去的。

——在千百次的死亡后、能力达到一个阈值后失效才被允许解脱。

硝子久久地沉默，手上的烟渐渐燃到指尖，她却毫无所觉。

……是奈奈啊。

指尖突然被烫得蜷缩一下。

她收回自己的思绪，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想到因为五条悟对咒术高层下手，公然反抗御三家而激增的工作量。

五条悟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他阵营的成员有些伤得很重。

咒高好几名学生都被争对性的暗杀过，所幸暂时没有人员死亡。

硝子揉了揉两天没合眼的干涩眼球，在心里发出社畜的叹息：

……毁灭吧，世界。

※

狗卷棘发现最近一年级们的气氛很低迷。

一定要说的话……似乎是从那天五条老师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有点让人担心啊。

不止是一年级，整个咒术界似乎也发生了什么变化。

比如咒高各方面的监控与防御等级都提高了一倍。

还有突然增长的任务和忙到飞起的大家，哪怕是五条老师，也陷入了工作的漩涡。

……不，五条老师是最不对劲的。

他……变得很奇怪。

狗卷棘拉上了熊猫，打算向五条老师问问发生了什么。

……

而此时他无比后悔这个决定。

这是什么？！

狗卷棘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咒灵。

明明应该是很漂亮的人类长相，身上却被密密麻麻的红色裂痕铺满。

看起来像是被粘稠的血液拼接出来的破碎瓷娃娃，蜿蜒的红血丝像蛛网一般笼罩着雪白的脸庞。

黑发披散在胸前，脖颈、手臂、脚踝……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肤上都是这种恶心的痕迹。

密集到恐怖了。

而且……这是咒灵吧？！

为什么五条老师的房间里会站着一个咒灵啊？！

——还是一个被奇怪的符咒贴了满身、乖乖巧巧闭着眼晒太阳的咒灵？！

“棘？”

男人懒洋洋又轻佻的语调响起在身后，明明是很熟悉的声音，却无端有一丝危险。

“你在干什么呢？”

狗卷棘打了个寒碜，瞬间僵直身体一动不动。

“路过路过，我们是路过。”熊猫一掌拍向他的肩膀，微微用力警告他。

狗卷棘才像是反应过来道：“鲑鱼。”

“嘛，要小心哦，最近咒术界有点不太平。”

五条悟倚着墙壁和他们笑眯眯地告别，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

但擦肩而过的瞬间，狗卷棘感受到了突然爆发的咒力。

……是，那个咒灵的？

他走过拐角，而最后一副落在他眼里的画面是……

白发男人着急地搂上颤抖着的咒灵，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与耐心哄着这个非人的生物。

哪怕没有回应，也不曾厌倦。

高大的背脊弯下来，看起来比他眼前的咒灵还要可怜。

不……

……五条老师疯了吧。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

奈奈对此一无所知，她忙着分裂出新的自己。

所以说……为什么必须要身体的一部分才能再生啊。

奈奈看着培养皿里缓缓蠕动的半个头颅，肉色的脑袋混着血丝在微微起伏，一鼓一鼓地仿佛呼吸的痕迹。

……好恶心。

奈奈一脸讶异地盯着这团肉色不明物，眼神里充满了嫌弃以及震惊。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

——原来我这么恶心的吗？

……啊

凑合使吧，毕竟真的挺好用的。

一排又一排的培养皿被整齐地摆放在实验室里，里面有大脑、肝脏、心肺、眼珠……

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雪白的空间，冰冷的手术台上正躺着一个被开膛破肚的黑发女人。

她无机质的眼珠微微转动，眼角的泪痣漂亮艳丽，看起来不像活人。

奈奈拿着个记录本在上面打了个勾。

“果然提供的人体组织越全面就越容易生成新的奈奈吗？”

她用笔杆抵着下巴沉吟：

“高效率一点的话……把整个人竖着对半分怎么样？”

“但是这样心脏不就分布得不均匀了吗？”

“好像重要器官存在也能让生长时间缩短一大半？”

“好难搞哦……”

就没有什么能快速繁殖奈奈的方法吗？

她叹了口气，忧愁地提起笔在纸上唰唰写下两行：

现存458位“川上奈奈”，可自由活动者仅有83位，大部分处于五条悟的监视中。

另寄生体856位，操控日本政坛超过80%的政府机关。

目标在涉谷事件之前培养出至少1000位可自由活动的“川上奈奈”。

——作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