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的反应有些夸张，杨舒力怕引起秦华玉注意，忙对他说道：“你先吃，吃完我们下楼再说。”

“好嘛。”薛琪回过头又吃起来。

吃完饭，拜粉蒸羊肉所赐，四个人脸上都红光满面，薛琪仰头大吼一声：“姨妈屋的菜太好吃了。”

杨升元和秦华玉两个人都咧嘴笑起来，薛琪以前也爱跑过来吃，一个是杨升元会做大菜，另一个是口味更合适，薛远江和薛琪都是易胖体质，姨妈秦华秀在饮食上有控制，菜做得清淡些。

“谢谢姨妈姨父，后会有期。”薛琪双手抱拳作别，眼睛朝杨舒力瞄。

杨舒力也以下楼转转为由，和薛琪一起出门。

快走到一楼的时候，杨舒力开口：“元旦要放几天假，你找个时间，选一个馆子，我请你吃饭。”

“真的？我以为你是开玩笑。”薛琪一副吃惊模样。

“不开玩笑，你想一下吃什么，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杨舒力说道。

其实他也想到外面吃点好的，只是一个人不方便，稍微上档次的店，不好一个人去吃的。

“哥，是拿你的压岁钱，还是捞外水了？”薛琪问道，两人已走出单元口，虽然夜幕降临，光线较暗，但还是能看到薛琪瞪大的双眼。

“别问那么多，到时吃就行了，人均5、60元的那种，行不行？”杨舒力说道。

“人均60的话，就是我们两个人加起来120元，是不是？”薛琪问道。杨舒力点头。

“好，好，够了够，我回去想一下，想好了给伱打电话。”薛琪显得很兴奋。

两人分道扬镳，一个人往上走回家，一个人往下走到凌江边散步。

散步完回到家，杨升元正在整理渔具，秦华玉表情也很舒展，走过来对杨舒力说道：“你爸明天要去钓鱼了。”

杨升元和杨舒力交换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

“你爸的豆瓣鱼好久没吃过了。”秦华玉说道，眉眼间带着笑意。

“辣子鱼。”杨舒力脱口说道。昨天才两人才吃豆瓣鱼，而且几乎是一人吃一条，再吃豆瓣鱼的话……

“可以，辣子鱼随便做。”杨升元在一旁说道。

“好，好，做辣子鱼。”秦华秀说着，脑袋转向杨升元：“是南桥水库哈？”

“是的。”杨升元回答。

“南桥水库的鱼好，那边去的人少，他们有个面包车。”秦华玉对杨舒力说道。

三个人在客厅聊了会钓鱼的事，杨舒力回到自己小屋写第8篇特稿，一个跨时20多年、充满错过和巧合的爱情婚恋故事，这种故事编辑特别喜欢，总是能够刊发出去。

没多久，响起敲门声，赶紧把稿子放入书桌抽屉中。

秦华玉推开门：“舒力接电话，薛琪打来的。”

这小胖子！

难道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急吼吼的。杨舒力只好去接电话。

“哥，吃汗成无行不行？”薛琪压低声音说道，不知道他家什么状况。

“什么汗成无？”杨舒力一头雾水。

薛琪压低声音解释，原来是“汉城屋”，是一家新开的韩国菜馆，可能是凌江市第一家，很多人不知道，他有个同学去吃过，小碟子一大堆，各种小菜，两个人不到一百元可以吃到肚子撑。

“可以。”杨舒力很感兴趣，不过他怀疑菜品是否正宗。

两人约好时间，元旦那天的中午，杨舒力赶过去，跟薛琪会合再去汉城屋。

杨舒力想了一下，离元旦还有几天，时间上最好不要说得太死，就对薛琪说暂定元旦，如有变化打电话通知。

打完电话，秦华玉问什么事，杨舒力说薛琪想约他元旦期间一起玩。

秦华玉说可以，该休息还是要休息，不能整天呆屋里学习，还说她要资助点经费，杨舒力说不用了，他身上有钱，再说是薛琪来约的，他自己也得花钱才行。

“薛琪是个小富翁，就是取不出钱来。”秦华玉笑着说道。

薛琪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加起来有几千元，都在秦华秀手里，薛琪以各种理由要求秦华秀拿出来，秦华秀则以各种理由拒绝，两人经常为此斗争。

12月29日，星期二，离元旦假期还有两天。

今年的元旦刚好是星期五，加上2、3日一共三天，大家都挺期待这三天假期。

课间操做完后，同学们纷纷返回教学楼，很多人没有进教室，而是在教室外面，或聚成一堆，或三三两两，打闹聊天。

主教学楼那边过来一个女生，离文科二班教室还有一段距离，她停下了。

杨舒力看见她了，是涂艺，她也看见杨舒力了。

没想到的是，她看着杨舒力，招了下手，示意他过去。

杨舒力明白过来，立即小跑过去。感觉周围的同学都看着他，露出吃惊的神色。

“你那天说，欠我一个人情？”等杨舒力跑近，稍事停顿，涂艺说道，脸上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是的，你尽管提出要求，让我把这人情还上。”杨舒力笑着说道。

心里想到，你涂艺怎么跟薛琪一样，也是急着兑现的人。

“你元旦那天有安排没有？”涂艺问道。

“没有。什么事啊？”杨舒力问道。

薛琪，对不住了，汉城屋的事缓一缓。

“元旦那天我和黄敬蜀想去爬山，你如果愿意的话……一起去。”涂艺说道。

“可以。元旦那天我没事，正愁安排呢。”杨舒力说道。

“你也不问清楚就答应了。”涂艺撇了撇嘴，“不是周围的这几座山，是骑马山，要坐一个小时的中巴车。我就是问一下，也不勉强你……”

“骑马山我早就想去爬了，一直没有机会。你是找对人了。”杨舒力说道。

杨舒力从秦华玉嘴里听说过几次骑马山，此山是秦华玉所在马头镇后面的一座山，上面有个马尾寨，是有点年头的古迹。

杨舒力很想去凌江市周边的山走走，一下就去了少有人去的骑马山，当然是求之不得。

涂艺身子偏了一下，往杨舒力身后看了一眼。

杨舒力本能地一回头，不仅吃了一惊。

文科二班所在的小教学楼，一共两层楼，楼上楼下分别四个班，楼下的走廊一大堆等待上课的学生，大都往他两人这边瞧着。

楼上的阳台，也有几十号人探出半个身子，往这边瞧着。

这些人也是闲的，看西洋镜啊！

杨舒力回过头，继续和涂艺商量出行的事。

“那好，我们就说定了。你如果不能去要提前通知我，我们好另外找人。”涂艺说道。

“说定了。你们去准备吧。另外，有件事我得纠正你一下。”杨舒力说道。

“什么？”涂艺有点吃惊。

“下次在说。快上课了，你回去吧。”杨舒力说着，转身朝教室走去。

不知有多少道目光迎接他返回教室，杨舒力倒也不在意，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只是，他走近教室门口时，感受到了一道复杂而又充满陌生感的目光，特别刺眼，这道目光正是他的同桌刘智乾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