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头不鸟牛四那一套说辞！

“你虽不至死，但罪起难逃，待老夫改日禀明天子，要你好看”。

牛四愣在当场，不下跪便是是这般结果？这个固不可撤的老头。

曹才敏瞪着杏眼劝着老头。

“哎呀，爹！牛大哥也不容易，朝中不出钱不出力的，指着牛大哥还要养活那么多人。

好不好呐。。。。”

眼看老头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像是化身正义的勇士，锄奸分队小队长。

非抵办了牛儿不可。。。

曹闺女也要大义救牛！

直击要害！

“你倒看看咱家，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要不是可怜我娘在外公那里拿银子，补贴家用。我们娘俩便跟着您要饭了。。爹爹。。。”

家丑不可外扬，捅刀往往是最亲之人，曹闺女当着牛四面揭开了伤疤。

这话说的没毛病呀。不贪不拿的情况下，七品的俸禄稳稳当当的小康之家。

奈何老头菩萨心肠，又喜收集古书。接济亲友、重金收书。

直到这般田地。。。

曹于汴一声叹气。。哎。。。

牛四仰头，天空阴着！

也一声叹气！

“俺家也很穷啊，不说了，快下雨了，下官还要抓紧时间站外面洗头。。。”

说罢便要走，又被曹才敏一把拉住。转而看向发呆的曹老头。

“爹！牛大哥多可怜呐。。。下雨等着洗头呢！”

。。。。。

“下雨了，你过会再走呀。。。”

“爹爹！”

曹于汴摇头叹气，见自家闺女执意抓着牛四不肯松手。言语中透露袒护！

终是罢了，

“牛都司避雨后再走吧。”

雨越下越大，水渠顷刻间溢出。

被拉回来的牛四，三人堂内傻子似的站着，随后曹才敏去了灶屋，生火做饭。

暴雨发疯将本就坑洼的地表，灌满积水、潭涌四溅。

约莫半时，曹才敏逐将小碗烧肉、一盘饺子、一碟凉伴萝卜乘上。

三人就坐后。

她杏眸划圈，起身离去。再回来时一坛老酒入桌。

牛四倒把几口、色泽品亮，清淡不失美味。转而再看曹才敏的一双小手，皮肤粗糙黝黑、指甲短而结实，竟是沾满了泥土的痕迹，脖颈处渗出几抹汗珠，许是经过了多年家务农活的洗礼吧。

像她这般十三四岁的少女，与牛妮到有几分相似之处，归于生活与劳作和穷人家的孩子大致相当。

细细琢磨、曹老头大小是个权臣呐，堂堂正七品，家中若无重大变故，确实不多见。

。。。。。。。

片刻后的闲聊，无非家中还有谁健在？牛妮出格了吗？牛二娶妻吗？再谈到牛四时，曹才敏突然停下手中碗筷，然而她的细微变化，牛四与老头并未察觉。

牛四则如实回答。家有夫人，已是四品恭人。

曹老头稍显惊讶，别无继问下去。

曹才敏小手把玩着垂发，便停顿下来。

说实话，牛四并不愿与这位曹于汴把酒言欢，又怕酒后失言、又怕再让抓住小辫子不放，进退两难！

老头自顾饮酒，牛四从他女儿曹才敏牵头聊起，吃到最后曹于卞看着女儿和牛四聊的真兴，

什么地球分为五大洋，印刷术改良、开封府的大相国寺等等，她右手托腮，津津有味的听着。

她身后带裂的围墙，不时轻风拂过额头前几缕秀发，沉迷其中！

牛四醉酒又尼玛哼哼了。

细雨还独院，经风忽过墙。

虽缘无草两，不借雨中光。

解识幽人愿，请今聊处囊。

君看落空雨，何为大星芒。

。。。。。。

曹才敏受他爹的影响阅群书无数，当场发出惊讶。

“牛大哥还会作诗，爹爹你听见了吗？”她又回味着小声念了一遍。。。一双杏眼眉柳盯着裂开的围墙，傻傻的入定。。。

曹于汴端起酒，一连喝了好几杯，酒下肚脸通红，淋着细雨移到开裂的围墙处，叹气的说道：

“哎，是爹爹苦你们娘俩，”说着回头看向自家闺女！“朝中阉党当道，不知何时是头啊。。”

老头像是借酒消愁，遥着头走回屋内，片刻后屋内呼噜声大作。

岂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呐。。。

曹才敏无奈之下，与牛四吐露出心声。自打阉党把持朝政后，曹老头每日心情烦闷，饮酒无度、身子大不如前，有时把自己关进书房，一呆一整天，她不知如何是好。

牛四打心底敬重此人，不为别的。老头半世清贫一世廉、终极忧国忧民枉此生。

两袖清风、入官海！

“下官佩服，眼下新皇登基，或许曹大人可有所作为。”

曹才敏垂目，微微点头！“但愿如此吧。”

就在此时，曹夫人推门而入，小跑入内。

雨披摘下的那一刻，尽显优雅气质。再见到牛四和曹才敏二人对坐。湿露面容升起一丝不悦，

当下拉起曹才敏又抬头望向天，雨不见小，平视着开了口“天色已晚，不便留客，还望见谅。”

娘，人家方才。。。。爹爹喝多了回屋睡觉，女儿和牛大哥正聊诗句呢。

牛四见状，不便多待，转身朝着屋内作揖“谢曹大人赐教，下官先行告退。”

临了不忘初心，抛了个媚眼过去。曹才敏就是一怔，微微坠下清瘦小脑袋，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牛四出了曹院，堪比雨声的骂响自院内出传出。“你爹个老东西，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读书，啥事不做，喝酒还喝道家里来了，你俩还聊诗句？他一走卒懂个啥诗句，大字都不会写一个，还请到家里喝酒，你爹啥时候也喜欢与武官结交了？

怎的了这是？我看是文官里混不了下去吧。哼。。。走回屋。。。才敏你去那？你拿娘雨披作甚？才敏…….这个死丫头。。。你和你爹是要我活活气死我不成。

刚出门的牛四听的清楚，又看到出来送雨披的曹才敏，二话没说直接披在牛四身膀，

“牛大哥外面雨大，路上小心。”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牛四随身一抖。出发阵阵涟漪。

不由得浮现与尹明月见面的场景，他嘴角上扬，付之一笑！又无奈的遥头自嘲一下。

自打入京之前，说媒的人倒是不少，但都被牛四一一拒绝，并非不娶。

而是非尹明月宁可一世孤独，这便是牛四的真是写照，受后世影响太深刻，一时难以释怀。

明月落的一见钟情，但终究无法避免擦肩一错。

本是世俗之见人人皆仿。却又得无中生缘，尹之玉的入暮牛四不免有些意外，生情说不上、但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支撑着，像是情未深用力崩、不是逞一时之间，而是动在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