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双手环胸，靠在沙发靠背上：“想怎么说怎么说，想怎么问怎么问。”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欧阳婉婉垂下眼睛：“你和顾温从什么时候住在一起的？”

“很早，高中的时候。”

“你就没有不愿意吗？”

沈凉反问：“为什么会不愿意？”

“沈凉，为什么你会对没有感情的顾温，为什么你会和他一起住？这明明是相爱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不是因为我没有答案，而是我不能让那个答案这个时候就传出去。”

“再说了，这不是封建社会了，你所成长的环境中，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见过这种事情。”

“当然，我和顾温不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却也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情况，我们之间，不，是我太复杂了。”

“你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的人。”

“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不让人看透的那一面，而我不过是正好将那一面展现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而已。”

欧阳婉婉思考着她的话，又继续问道：“为什么你都没有好奇心？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凉的话显得很冷漠，也很具有i功利性：“对我来说，你我不过只是有些交情而已，而遇到这样的你，我适时的出手，于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这样的吗？”

沈凉挑眉：“要不然呢？”

“我觉得不是。”

沈凉没再说话，是不是的有什么意义吗?

“沈凉，你遇到过背叛吗？”

沈凉看向她：“这个词的意义很广阔，它能包含的含义有很多，我不确定你说的是哪一种。”

“但是我却知道，你所遇到的一定是我未曾遇到过的，我们本身所经历就完全不一样。”

“而我所遇到的那些事情我自己并不觉得是背叛，所以，在我自己，至少在我自己看来，没有。”

欧阳婉婉低声开口：“沈凉你真的，让我无话可说。”

沈凉转开视线：“因为我没有太过重视的人，所以我才没有尝过你所说的那种滋味，或者说我没有你那么多的亲近的人，所以我也没有机会尝到那个词的味道。”

“你说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欧阳婉婉：“五彩斑斓的人生和寡淡无味的人生你认为哪个更好一些呢？”

“各有各的好吧，享受自己所拥有的，追寻自己没有的却想要的，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所有的到底哪个才是好。”

这个问题，或许谁也说不出来答案吧。

沈凉想了想，又继续道：“我自己都还不明白自己的人生呢，怎么能解答你的疑问呢？”

“我和欧阳晟......”

看着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沈凉：“上床了？”

欧阳婉婉蓦地抬眼看她。

“我猜中了？”

欧阳婉婉低声：“嗯。”

“不是自愿的？”

“你怎么知道？”

“你要是自愿的我们也不会遇见了。”

“所以你的难过是因为和他发生了关系？你不愿意？”

“不是。”

和欧阳晟发生关系，她从来都没有不愿意。

“那是因为这次不愿意？”

“什么意思？”

“其他的时候是愿意的，这次不愿意？”

“我们以前没有过。”

“那是因为第一次的感受不好？还是你觉得这个事情第一次很重要，没有得到重视？”

“也不是，我觉得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有不重视。”

沈凉皱眉，想到什么，又开口：“欧阳晟经过你的同意了吗？”

“没有，我让他送我去医院。”

“医院？”

“我喝错了东西。”

她只说自己喝错了东西，却没有说其他的，但是聪明如沈凉，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些龃龉。

只不过她没有问，有些事情是不适合外人知道的。

“你喝错了东西，让欧阳晟送你去医院，结果他没有，反而和你发生了关系？”

“嗯。”

沈凉声音沉重：“其他先不说，他做措施了吗？”

“应该做了。”

“应该？”

沈凉觉得这两人不像是一个成年人，起码不是合格的成年人。

欧阳婉婉：“嗯。”

“那你要吃药吗？”

“已经晚了。”

沈凉：......

她真的，这俩人是没有常识吗？

想到什么，难道是故意的？

“所以其实你不是不愿意和他发生关系？只是他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和你发生了关系？”

“是吧。”

“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

沈凉的几句话却一下子点到了欧阳婉婉的心上，是，她是没有不愿意和欧阳晟发生关系，但是绝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及她是完全无力反抗的状态下。

沈凉观察着她的表情：“你还打算和欧阳晟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虽然沈凉比她小，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却莫名的觉得她比自己要成熟得多，尤其是面对这样的事情。

“你一直都没有想好要不要和欧阳晟走下去，但是却一直不反对你和他发生关系？”

“嗯。”

她一直都不反对和欧阳晟发生关系，但是让他们再继续毫无芥蒂的走下去，她却也不能接受。

“那么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呢？你们的关系是峰回路转还是再无可能？”

欧阳婉婉看她：“我明白了。”

沈凉挑眉，她明白什么了？不过她没有问出来。

她自己能够想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行。

“那我出去了，你休息吧，如果晚上有什么不舒服的，给我打电话。”

一晚上安静的过去。

第二天沈凉送欧阳婉婉出门的时候，欧阳晟就在他们楼下，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昨天晚上就过来了。

毕竟车上还满是水珠。

欧阳婉婉也看见了他，只不过却是完全无视了他，径自打了车离开了。

欧阳晟对顾温他们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沈凉和顾温对视一眼，转身回去了。

之后对方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也没再关注。

欧阳婉婉他们毕业了，轩辕时也开始了接手轩辕家的生意。

只有席琛还留在校继续进学，但是因为他们也已经不在同一个校区了，所以遇见的机会也就很少了。

钱柔更是忙的看不见人，但是却总能从学校的各种表彰大会上看见她的名字。

大三的时光他们更是过的游刃有余了。

沈凉平时就是抽抽烟，喝喝酒，出去蹦蹦迪，再加上偶尔揍个人，玩一点刺激的东西。

这一年，可以说是沈凉过的最随意的一年了。

时光就在这样的荒废之中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大四，沈凉像是一下子就改邪归正了，既不抽烟了，也不喝酒了，更不出蹦迪，跳舞了。

离开了这些事情，打架飙车那些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远离了。

王玥他们再一次看见沈凉的时候，只觉得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成熟稳重的女人还是一年前的那个嚣张乖戾气的少女吗？

“沈凉你戒烟了？不再过那种刺激的日子了？”

“嗯。”

“你居然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那种环境？没有上瘾？而且我看别人戒烟都是很难戒的啊？”

沈凉回她：“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我的天呐，你总是这样能令我眼前一亮。”

沈凉没再说话，她的自由结束了。

她必须要在这一年内褪去身上的野性难驯，张扬不羁。

她的头发也长长了，半披肩的长度，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凌厉了许多。

别人都不知道她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只当她‘改邪归正’了，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在为回海市做准备。

那边现在的情况还不确定是什么样子。

她总不能是那个样子回去吧？

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沈凉很明显的沉默了许多。

在最后的几天时间里，沈凉拿到了个优秀的毕业论文和优秀毕业生的称号。

这表示着她的大学生涯彻底结束，她的自由也彻底终止。

拿到毕业证书，参加完毕业典礼，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为回海市做准备了。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顾温开口：“王宇他们想要在离开之前再聚一下，要不要去？”

沈凉想了一下，点点头。

他们这些人和江浩辰，，欧阳玥玥几个人也都认识了，所以就将人一起叫上了。

分别之前的相聚，总是显得那么的伤感，所以一群人都喝的有点多。

反而是沈凉，整个人都还很清醒，

看着宋依澜和王玥都在忍不住的在流眼泪，她倒是没什么感觉。

“沈凉，你就这么铁石心肠吗？一点也没有舍不得我们啊？”

王玥一边给自己灌酒，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以后还能见到的。”

“可是肯定不会这么方便了嘛。”

沈凉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那慢慢就习惯了。”

几个字却显得那么冷漠，没有温度。

几人对于她的‘异于常人’早已经习惯了，也就都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