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旁，李清夜静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把这个消息告诉赵瑾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赵瑾柔说，还是先把她的毒解了，再告诉她这件事情吧。

“我们走吧！”赵瑾柔也没有问李清夜说了些什么，总之她相信李清夜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马车出发，距离西池不近，尤其是坐马车，赵瑾柔他们还需要休息，所以走走停停，将近半月才终于抵达西池，而这时的赵瑾柔也需要第二次解毒。

李清夜的解毒方式和肖景差不多，就是在背后的穴位上扎银针，然后排除毒素。

屋子内，赵瑾柔仅着一件单衣，努力放松自己，面前是正在摆弄银针的李清夜，同样面容凝重。

“准备好了吗？”李清夜放下银针，走到赵瑾柔身边，他没有像肖景一样绑着她，反而让赵瑾柔有些担心自己扛不住。

她犹豫着点点头：“准备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清夜伸手轻轻地脱下她的单衣，赵瑾柔身上只剩一件肚兜，堪堪系在腰间。

深吸一口气，李清夜遏制住内心乱七八糟的念头，走回桌前拿起银针，准备施针。

“要不…要不你还是把我绑上吧，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赵瑾柔一想到上次那锥心刺骨的痛感，就忍不住开口道。

李清夜手一顿，收起眼中心疼的神色，他温柔地说道：“没关系，有我在。”

这扑面而来的安全感是肿么回事？赵瑾柔心脏不受控制地漏掉了一拍，然而看到他手里细长的银针之后又不淡定了。

最后，赵瑾柔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背过身来：“扎吧！”

李清夜看出赵瑾柔心中的恐惧，叹了口气，把她拉到一旁坐下，安抚性地说道：“不要紧张，我陪着你。”

赵瑾柔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闭着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痛苦，感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赵瑾柔只能感觉到李清夜在背后，但是却并没有感觉到银针刺入皮肤的痛感。

“清夜？”赵瑾柔想要问问，难不成李清夜这关头恐针了？

李清夜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要动，马上就要扎完针了。”

什么，已经扎上了？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赵瑾柔惊讶得甚至忘记了对疼痛的恐惧。

又静静等待了一会儿，李清夜就起身回到她身前，看样子是已经扎完了针了。

赵瑾柔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此时的她还没有感觉到难受。

“一会儿会很难受。”李清夜口气里浸润的都是满满的心疼。

赵瑾柔仔细感受了下，现在已经有轻微的疼痛了，她还是笑着说道：“我知道。”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即使不说话，也都知道彼此的心里在想什么，这种无言的陪伴，让赵瑾柔也对这种难解的毒淡然了很多。

受苦又怎么样，至少，李清夜会在这里啊。

痛感越来越强烈，赵瑾柔尽力绷着那根弦，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微微扭曲。

“清夜！”

坚持不住了，赵瑾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控，大声呼喊着李清夜的名字。

李清夜伸手禁锢住赵瑾柔，不让她乱动，以免不小心伤到自己，自己则是注视着她背上的银针，尽量缩短着施针的时长。

虽然现在赵瑾柔完全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但是她的挣扎仍然被李清夜轻松地就桎梏住了，痛苦的呼喊声就响在李清夜耳边，一声比一声凄惨，李清夜的眉头也一点比一点深。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赵瑾柔失去所有的理智，她只想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可是光吼是没有用的，她被李清夜禁锢住动弹不得，索性一口咬上李清夜的肩头，试图着将自己的疼痛做转移，兴许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难受一般。

李清夜感受到肩膀的刺痛，紧皱的眉头却忽然松散开，他甚至还能好脾气地低声哄着：“不怕，我陪着你呢，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赵瑾柔根本听不见李清夜在说什么，她浑浑噩噩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还不如自己立刻死了呢，但是同样又有另一个声音，在鼓励着自己坚持下去，就这样不断折磨着，反反复复，没有停歇，偏生就是晕不过去，只能硬扛着。

赵瑾柔的汗一滴一滴落下来，几乎将李清夜的衣领浸湿，而她自己也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时间到了！李清夜看着已经完全黑化的银针，伸手快速地将它们一根根取下，扔在一边，而就在他取下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怀里的赵瑾柔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叹了口气，李清夜打身横抱起赵瑾柔，将她放在榻上，还特意让她趴着，然后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替她温柔擦拭着后背的冷汗。

洁白如玉的后背上针孔清晰可见，触目惊心，李清夜拿着毛巾的手都在颤抖着。他轻轻地、缓慢地擦拭着，一点力气都不敢用，生怕弄疼了已经虚脱的人。

而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的赵瑾柔就这么失去意识地趴在榻上，浑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衣不蔽体，还被李清夜注视着。她嘴唇惨白，紧皱着眉头，似乎是疼痛的余韵还没有过去，仍旧无法清醒。

替她擦拭完毕，李清夜轻柔地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才转身收拾起房间里的东西。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赵瑾柔才终于睁开眼睛，又是混沌的脑子，不出意料的，李清夜就在床边看着她，见她清醒，连忙端过一个水杯，放在她的唇边：“柔儿，来，喝点水。”

赵瑾柔本能地喝下整整三杯水，才回口气，将视线看向李清夜：“结束了？”

李清夜温柔地点头，眉眼中藏不住的心疼，他挤出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坚持过来了，柔儿。”

赵瑾柔也笑了笑，这次比上次感觉好多了，至少，身上没有被绳子勒红的印记，除了嗓子有些哑，其他地方都没什么问题。

“清夜，谢谢你。”赵瑾柔活动了下身子，不经意间却看见了李清夜肩上的血迹。

他惯穿黑衣，所以血迹很难发现，所以赵瑾柔这才注意到。

“这……”模糊中有什么场景一闪而过。

李清夜侧过身子，不愿意让赵瑾柔触碰到自己的肩膀：“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赵瑾柔沉默地低下头，声音轻轻的：“我弄的？”虽然是询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李清夜不会对她说假话，所以选择了沉默，又怕她内疚自责，于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赵瑾柔听见声音，抬头看，还沉浸在自责之中的眸子在看见李清夜精光的上半身的时候直接瞪大。

！他干嘛，耍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