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司机实在忍不住想说一句，“小姑娘，马上下雪了，不敢穿这么薄。”

沈洛很轻地嗯了一声，司机见她不太想说话，后面也没再出声。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机场，沈洛付好钱立马下车。

“还有没有去南城的机票？”

沈洛语气有些急，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眼，女生眼尾很红，但没掉泪，工作人员是个小姐姐，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开始查航班，“半个小时后还有一个航班，只有头等舱了。”

沈洛听到还有，缓了口气，“就这个。”

小姐姐工作效率很高，很快把机票给她，沈洛才到一旁坐下。

三个小时后，飞机安全落地南城。

女生眼底红血丝密布，飞机上也没睡着，也不敢睡，她一闭上眼就忍不住多想，卫衣下摆被她揪的很皱，她甚至一往深处想整个身子都在颤，她不敢……

明明才一个月不见，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身体还好好的，明明联考完就可以回去看她，为什么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出了机场，手机就剩百分之十的电了，沈洛滑动手机，找到备注舅舅的联系人，默了片刻，摁它下面的那个。

“小洛？”

“关姨，我在南城机场。”

关稚敏愣了一下，看向在手术室门前坐着的林晨，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她这几天也是白天公司晚上医院的两头跑，整个人瘦了一圈，关稚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来异样，“好，南城最近降温，你在里面待着，我马上到。”

“嗯。”

……

关稚敏到的时候给沈洛打电话，女生手里已经关机了，关稚敏停好车，想到什么，又从后座里拿出个东西才往机场入口方向进，还没到入口处，关稚敏就看见沈洛蹲在一旁的台阶上，女生一身黑，背影单薄，头发散着，有些乱，手背已经冻的发紫，她像一点感觉都没。

沈洛这个样子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了，上一次是她导师林曦去世，关稚敏看到一下没忍住，泪水滑过脸颊，又连忙抬手拂去，朝上看了看，拼命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深呼吸后抬脚朝沈洛走过去。

她了解沈洛，知道她大冬天肯定又不好好穿衣服，所以提前从车里拿了毛毯下来，关稚敏将毛毯披在沈洛身上，在她面前蹲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小洛。”

沈洛眼眶很红，能清晰地看到眼底的红血丝，女生没哭，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有似乎逃避着什么，好半晌，才哑声挤出一句话，“关姨……外婆怎么了……”

关稚敏见不了她这个样子，她从第一次跟着林曦学跳舞就见过沈洛，那时沈洛才上小学，这些年也算是陪着她长大，关稚敏早就把她当做自己女儿对待了。眼眶再一次红了，“乖，我们先起来，舅舅在医院等着。”

沈洛蹲了太长时间，脚有些麻，被关稚敏扶着才站起来。

……

南城私人医院，手术室门口。

林晨听到脚步声侧了下头，看到了沈洛，眼底怔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快。

“舅舅……”

林晨衣服已经是两天前的了，下巴隐隐有些青渣，沈洛知道林晨也不好受。

“病人家属？”手术室门打开，一个护士拿着个单子，神色焦急。

“在！”三人立马上前。

护士递了个单子，“做好心理准备。”

沈洛看到单子上的字，大脑宕机，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力气仿佛一点一点被抽空，手机直接从手机滑到了地上，肩上的毛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

病危通知书……

如果刚刚没记错，舅舅说已经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书了，这是第二次了。沈洛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女生静的有些可怕，像一片枯死的落叶陷入死水，无法自拔。

林晨写字的手都在颤，沈洛被关稚敏抱着，手术室又亮起了红灯，关稚敏握住沈洛的手，女生体温低的可怕，脸色很白，没有血色。

直到凌晨，手术灯才熄灭，外婆被转入重症监护室，不允许探视。

沈洛只能隔着门玻璃看向床上的人，林晨去和医生交流，沈洛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上个月还好好的，还去京城看她，给她做排骨汤，明明当时一点事都没有。

沈洛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顺着滑坐到地上，女生像没有知觉似的，不知道冷，即便手背发紫，也没有感觉。

……

这边京城，江衍回到公寓去洗了个澡，10点多的时候给沈洛发了个消息到现在都没回，以为她睡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11点多，女生还没有回，这个点沈洛这该醒了，打电话手机却关机，江衍意识到不对劲，怕出事，去敲隔壁公寓门，手刚碰上门门就自动开了。

门没锁？

江衍推开门径直进去，发现人根本不在，电话再打过去还是关机。少年眉眼净是阴郁，拨了秦述的电话。

那边秦述似乎还没睡醒，声音有些懵，“江衍？”

“简单电话给我。”少年嗓音很沉，秦述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对面的燥郁。秦述脑子还有些懵，“啊？”

“简单电话。”少年嗓音更沉了几分。

意识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秦述立马坐起来，把简单电话发了过去。

江衍电话打过去，响了两秒对面就接了，“你好？”

“沈洛在你那吗？”

简单狐疑，拿下手机看了看，陌生来电，语气不确定，“江衍？”

“嗯，沈洛在你那吗？”同样一句话，比刚才语气更沉了几分。

简单愣了一下，“没啊……”

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对面挂了。

简单，“?”

简单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又打了沈洛电话，机械地语音传来对方已关机，简单眉头蹙了蹙，拿上手机出门去熙京公寓。

江衍又给他哥打了电话，江硕那边接的很快，少年语气夹杂着燥郁，“顾烟在你旁边吗？”

江硕听到这，眉头微挑，看了对面人一眼，给江衍回了句，“在。”

“问她沈洛有没有联系过她。”

手机声音不小，顾烟已经听见了，摇了摇头说没有，江硕准备出口，电话已经被挂了。

江硕，“……”

江衍快步出了公寓准备去小区保安室看一下监控，少年此刻说不上来的心慌，就好像空缺了一块儿，久违的不安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刚出公寓楼江衍看到简单匆匆忙忙跑过来，气息有些喘，“沈洛怎么了？”

“人不见了，手机联系不上。”

简单呼了口气，“别急，肯定手机没电了，她以前也这样。我们分开找找，沈洛在京城不会去别的地方。”

昨天吃饭都喝了点酒，今天普遍起的都晚，来的路上秦述给她打过电话，这会儿也正往这边赶。

少年沉着张脸，“你去掉下监控，我去沈家一趟。”

沈洛在京城除了他们几个唯一有联系的就是沈家了，简单点头。

江衍拦了辆车往沈家去，简单去保安室调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