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季清羽欲言又止。

踟蹰半晌，季清羽道：“我已经离开了。”

“离开哪里了？”华玖音不解。

季清羽：“镜台第一学院。”

华玖音一怔，首席竟然离开学院了？转念一想，飘飘然道喜：“到仙都继续深造了吧？”只有到了仙都继续修炼，才有机会修炼成神。季清羽岂不是成神指日可待了！

不料，季清羽摇摇头，低垂着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沉重的气息笼罩着他的身心，让他无法抬起头来。

华玖音惊道：“你该不会是被你师傅赶出学院了吧？”

须臾静默，季清羽道：“浩翔仙君。”

华玖音惊疑不定：“你你被浩翔仙君赶出学院了？”

季清羽点点头。

华玖音：“为什么？”

季清羽张了张口，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再也不发一言。

“你说什么？”华玖音没听清，竖起了耳朵问道。

季清羽却摇摇头，一副释然的表情：“出来了也好！这里没有学院那么多的规矩，这里是自由的！”

华玖音嘻嘻然：“我就说吧！是个人都喜欢自由！那你就别回去了，以后跟着我混！我们有粥吃粥，有饭吃饭！”

提起吃饭，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的钱本来就不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能指望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伸出了“魔爪”，伸向季清羽的胸前。

季清羽慌忙侧身躲避，拉下脸来道：“你要干什么？”

华玖音嘻嘻一笑在季清羽的胸膛左摸摸右掏掏，最后强行扯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绣着银边的钱袋。

掂了掂份量，发出了闷闷的钱币响亮悦耳之声。扫了季清羽的脸一眼，只见季清羽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摊摊手装无辜：“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任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一个子儿在身那怎么生存嘛！而且，虽说季国不如晋国地广物博，但作为十二都城之一，积蓄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的吧！”

说着，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钱袋：“那这些就作为师父送给徒儿的礼物吧！徒儿先谢过师父，先收下啦！”

见季清羽并无讨回来之意，便安安稳稳地把钱袋收入了囊中，小心翼翼地放好。

华玖音此人就是今天有酒今宵醉，反正我的坦坦荡荡，潇潇洒洒，自由自在就行，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师父，你过来这里是为了散心吗？需要我做导游，带你游遍大江南北吗？”

季清羽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语气平稳：“也好！”

在镜台第一学院修炼了三个月有余，倒真有点仙师风范了。连形态好像都是仙人之姿。不过，他可走得一点都不慢。华玖音自认为已经走得足够快了，而季清羽却始终保持在华玖音身后两步的距离。

华玖音瞧瞧左边的果肉，再看看右边的肉类，蔬菜、水果、肉类，应有尽有，全都收刮了一点。从金灿灿的钱袋子里掏啊掏，好像钱袋子能变出钱币来似的，怎么掏都掏不完。

华玖音随口问：“你真的要跟我回家？”

季清羽没回话。

华玖音喜滋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咯！”可以拐个小帅哥回家咯！

华玖音单刀直入：“你跟着我，那你的逍遥宫怎么办？”

季清羽狐疑的望向她，思虑一阵，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如今是长生宫宫主了吧？”

既然双方都已经了解了身世，也无需再多隐瞒什么。

华玖音点头道：“是啊！不过你别问我长生宫的事，我可是一无所知。”估计是那长生宫的令牌就能号令群雄，可是母亲早早离去，而姑姑又不知所踪。身边竟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夕域只是一把剑的剑灵，对凡界之事只能说是十窍通了九窍，只剩一窍不通了。

“逍遥宫遍布十二都城，只要我还在，就有办法联系所有门徒。”

门徒？长生宫好像也是这么称呼的。听姑姑说，长生宫也是遍布十二都城，势力可大着呢！她有点好奇，对上镜台第一学院那些顽固派仙君，不知谁更厉害点呢？

她突然好期待能打上一架，越激烈越好。最好能使天地变色，风起云涌。

季清羽见华玖音眉飞色舞的自言自语，皱了皱眉头，不解问：“你怎么了？”

华玖音摆摆手：“没什么！”扫了一眼季清羽手上拧着的大包小包，语气轻快道：“夕域和那只小东西还等着我们呢！我们快回家吃饭！我还买了一个小锅，我们回家可以做火锅吃！”

“火锅？”季清羽疑惑。

华玖音耐心解释：“火锅是我们家乡非常流行的吃法，那锅中的汤汩汩作响，食材在热气中翻滚，那种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一口入口，滋味浓郁，辣而不燥，鲜而不腻，让人回味无穷。在冬日里，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不能暖身驱寒，更是一种享受生活的方式。而且还色香味俱全……”单是想想就垂涎三尺，华玖音忍不住吞了吞即将喷涌而出的液体。

到九荒山时，天已全黑。皎洁月光如同一面银盾，洒落在静谧的夜晚。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层神秘的光晕之中，感到无限的宁静和安详。

月光下，一阵微风拂过，沙尘滚滚，仿佛是一场无情的风暴。

季清羽举起手扇着风。微微吸入了几个颗粒，咳咳……猛咳了起来。

黄色的沙子在风中翻滚，掀起一阵阵尘土，让人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天空被深深地遮盖着，仿佛是一层厚重的灰色面纱。风声和沙尘的呼啸声呼啸而过。

华玖音边忙着制作火锅，从大包小包中不断掏出瓶瓶罐罐，边道：“你后悔跟着我来了吧？这九荒山对你们这些修仙来说，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季清羽面无表情道：“你也是！”

华玖音差点噎住。她最不喜欢季清羽一本正经的样子。无趣无聊，和浩翔仙君有何区别！

此刻，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被学院赶出来的人了。只是，季清羽是人中龙凤，学院的模样典范，究竟犯了何事触犯龙颜？要把季国殿下赶出了学院？镜台第一学院的条文，他倒是无聊的时候翻过的，的确是有十宗罪足以把弟子逐出学院的。

前几条都是什么杀人放火，纵妖魔行凶之类十恶不赦的罪行，后两条倒是印象深刻。一条是与魔为伍，最后一条更离谱，堕入爱河。

爱上一个人也不行？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究竟是怎么被赶出来的？”

华玖音知道得不到想听到的回答，可是她依旧锲而不舍，死心不息。

季清羽凝视着那满锅的沸腾，依旧不发一言。

华玖音也没有多加理会他，火锅的色、香、味早已把她的味蕾吸引住了，那股麻辣香气，鲜美的食材，火热的氛围。

华玖音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好像总少了一点什么，浑身不自在。

夕域和吱吱哪儿去了？都过了这么久了，该不会在九荒山迷路了吧？

华玖音涮了几片肉，放进季清羽的碗里。也给自己涮了几片，一口吞下。越坐越不安稳，如坐针毡。还是色咪咪地盯着那满锅热辣，站了起来。

季清羽第一次吃这种吃法，忍不住学着华玖音的样子又多涮了几片肉，再多涮几片，一口闷，慢慢咀嚼着，满口留香。见华玖音双手托着碗站起，口齿不清问：“怎么了？去哪？”

华玖音：“找那两个不是东西的东西！”

季清羽一怔，惊疑不定地望着华玖音。

华玖音顺口说了句：“我们一起去吧！”怎么能让他在此独食，火锅局当然越多人越好，吃起来越有味道。

拉起季清羽就开始寻觅之旅。

还未及妖王殿，就听到了一声高亢的怒吼：“你们敢再说一句！敢这么说主人！等主人回来了，看怎样把你们全都碎尸万段！”

接着传来了一声轻叱：“什么东西！我们是绝不会拜凡人的！”要不是那时没有法子，打死都不拜。而如今他们有了致胜的法宝。这法宝如今就在九尾狐手中。

要拜这个凡人为王，除非把九尾狐手中的法宝打赢咯！

“你那天明明最先跪下来的，现在怎么就出尔反尔了？怎么！还想让主人把你的头拎下来吗？”夕域声音颤抖着。

夕域高亢的声音中还掺杂着几声怒气滚滚的吱吱声。看来吱吱也是赞同夕域说的，在一致对外的时候绝无二话。

“你让你那便宜主人先打赢九尾狐的法宝再说吧！”

夕域喊道：“有什么法宝尽管拿出来！我都不怕，主人还怕你那个什么臭屁法宝吗？九尾狐在哪儿？让他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

华玖音拽着季清羽做起了梁上君子，吊挂在上方看得不亦乐乎。季清羽把手枕在脑袋上，似乎有点幸灾乐祸道：“好像他们都不喜欢你做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