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威扯了扯嘴角：“我不会管你怎么玩，但是有一点，如果搞出虫蛋来，我会没收的。”

“您真是比我还能妄想，我的生殖腔早就被挖掉了，想让我用虫核给你生吗？”阿芙德罗视线挑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科威在光屏中看着面前的雌虫，嘴角微不可察地勾着一个弧度，目光像是在看一只进入叛逆期的虫崽一样，充满着对单纯又单蠢的幼虫的同情。

“虫皇陛下给你下达了命令。”科威转动着爪指上的戒指，“根据传来的情报，第四星系军部出现了反叛军的踪迹，而且皇家近卫军的内线已经没有了联系，很有可能是暴露了，虫皇让你将潜伏在部队中的反叛军的间谍找出来。”

“我吗？”阿芙德罗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又变了表情，声音中充满了审视和质疑：“为什么是我？”

“揪出军队中的叛徒和间谍这种任务怎么也不会轮到一个上校身上吧？按资历怎么也要威利特上将先才对？”

“虫皇陛下交给你的任务，只是让你将叛徒和间谍给揪出来，并没有说让你去抓他们。”科威说话时没什么表情，“你要知道这是个机会。”

“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你的身体里的确有源自我的基因。”

“所以如何利用这种机会达到自己的目的，让自己爬得更高，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

阿芙德罗在心里面觉得光屏中的蓝眼雌虫说话声音没有情绪，冷得可怕：

“我认为比起提高我的社会地位，你会更想圈养我，毕竟这样更好控对吧？”

“圈养？”科威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我的计划。”

“什么？”阿芙德罗一脸诧异。

“在你第一次离开艾薇塔实验室的那天我就告诉过你。”科威冷笑着看向阿芙德罗：“那天你可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你忘了？你可是朝我开了三枪。”

阿芙德罗眸光暗了暗，同样以讥笑回复：“上将，厄洛斯干的事情关我阿芙德罗什么事？”

“你倒是会狡辩。”科威冷眼瞥向阿芙德罗：“但很不幸，我要提醒你一个事实。”

“你的存在其实是不被社会允许的。”

阿芙德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很多虫曾认为我的实验是反社会反虫性的存在，他们甚至诅咒说要将我送上帝国最高的法庭接受审判。所以作为你实验成果的你也不是能被社会接纳的。”科威道：

“如果你身上的秘密被公之于众，你是认为他们会谴责我对你做过的罪行，还是认为你是一个不稳定危险因素想要除之而后快？”

阿芙德罗蹙眉：“我有什么罪？他们没有理由那么对我。”

“你当然有罪。”科威看玩笑一样看着光屏中的雌虫影像，将对方脸上的屈辱，愤恨和惶恐尽收眼底：

“生来就拥有其他虫无法超越的天赋。”

“强大到超越常识的精神力，而且无法被标记。”

“存在会让雄虫忌惮，雌虫嫉妒，你会被打成异类。”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阿芙德罗紧皱着眉头，将脸扭到一边：“上将你不用恐吓我。”

“真的是恐吓吗？”科威冷笑着看着阿芙德罗：“艾文森已经替你撞了回南墙，你应该吸取一下教训。”

“他死的时候可真惨，我本以为他们能放他一条活路。”

“口口声声将他捧若瑰宝的那些家伙，翻脸的样子可真吓虫。”

科威回想起那只虫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又看向阿芙德罗：“你比他要好一些，至少任何虫在你这里都是不被信任的。”

“也不枉我特地给你选的温床。”

阿芙德罗脸色难看：“上将说的温床是指地下拍卖场吗？”

“对呀，喜欢吗？”科威咧了咧嘴角，“舒适温床培养出来的艾文森已经宣告了失败，罪恶温床中长的阿芙德罗能走到那一步？”

科威冰冷的目光让阿芙德罗感到了反胃，他强忍着恶心道：“这很无聊。”

“不，非常重要，这是经验。”科威怜悯地看着阿芙德罗：“如果你成功地活下来，这说明你的经历是值得被复制的。”

阿芙德罗费力地去理解科威的话：“复制？”

“批量生产。”科威点点头：“就如种植一棵植物需要合适的土壤，阳光，水源。”

“只要摸索出它们生长的规律，就可以得到一片茂林。”

“未来新型虫族的诞生也是相同的道理。”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上将？”阿芙德罗并不理解为什么科威费那么大的功夫想要制造一个新的虫族：“你已经是大贵族家主的雌君，军衔高至上将，而且还是帝国皇家科技院的院长，金钱地位荣誉明明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

“你不认为这个社会太让虫失望了吗？”科威露出厌倦的神情：“在一个已经进入死循环的种族组成的荒诞的社会中当一个贵族或是高高在上的精英已经足够让虫感到丢脸了，可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大多数虫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虫族还是已知宇宙范围内的霸主，殊不知大家都要完蛋了。”

“高等级的雌虫万里挑一，雄虫更不用说，S级以上的雄虫全帝国也就那么几个，一只爪子都能数出来，而且数量还在越来越少。”

“其他种族都是一代强于一代，反而虫族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断地追求生育率却丝毫不在乎质量，政府引导雌虫追捧雄虫，却不断用宠溺声色来荼毒他们，把他们惯成四体不勤还脾气大的废物，生下比他们等级还低的虫崽方便掌控。”

“低等级的雌虫被放入交易所和取乐的派对，高等级的平民雌虫为了军功不断地涌向战场，高回报的背后是高死亡率，就算是最后取得了地位也成不了气候。”

“高高在上的皇室和大贵族们掌握着最优秀的基因来统领着越来越弱小的平民。”

“今日的霸主或许就是明日的阶下囚。”

“我们不是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