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果子的系统双眼放光。

随即抱着比它统还大了一圈的果子，开开心心的滚到一边。

接着张大嘴，准备浅尝一口。

只是还没咬到果子，身体忽地悬了起来。

有人揪住它的皮毛，从背后将它拎了起来。

系统惊慌无措，本能的扑腾了一下。

这一挣扎，手中的果子掉落。

咕噜噜的朝着岁念滚去。

又在快碰到岁念时，被在一旁的老黄牛截胡叼走。

系统头皮发麻。

不明白已经做好隐身的自己，又为何会被人发现。

难不成……

这个位面来了第二个任务者？

系统抖了抖，不安的转身。

却看到一张相当熟悉的脸。

【碎片？】

系统困惑出声。

话落，顾离垂眸。

嗓音淡淡的纠正道：【是我。】

少年嗓音淡漠，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这声音系统可太熟悉。

吞了吞口水，系统不敢置信的道：

【主神大人！？】

朝离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系统惊呆了。

茫然道：【大人你怎么会在这？】

这不是他们收集碎片的小位面吗？

本体和碎片能共存吗？

它怎么没听说过？

过载的信息量让系统陷入混乱，险些宕机。

似是看出了系统在想什么。

朝离出声解释道：

【此处并非三千小位面。】

系统一脸茫然。

下意识的问：【若不是三千小位面，那这又是哪？】

朝离并未言语。

在系统纠结时，他全程看着不远处的岁念。

少女低着头。

宽松的衣袖卷起，露出纤细皓白的腕骨。

手上拿着一颗果子。

一边吃，一边踩着泉中清澈的泉水。

眉眼间的笑意明媚灿烂，宛若骄阳。

一如他们初见时那般。

收回视线，朝离掩去眼底翻涌的情愫。

出声解释道：【这里是她被封印的记忆。】

系统直接风中凌乱。

【宿主被封印的记忆？】

似是想到了什么。

系统吞了吞口水，略有些毛骨悚然的问：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宿主亲身经历过的？】

被当做祭品虐杀。

被驱逐。

被厌弃。

这个位面一切的一切都是曾真实发生过的记忆，而非故事吗？

朝离却道：

【是也不是。】

这番云里雾里的话让本就脑袋不聪明的系统越发一头雾水。

良久，它似是想到了什么。

仰着脑袋问：【大人你一直都知道这里是宿主的记忆世界对吗？】

朝离道：

【不是。】

言毕，朝离不再言语。

他低垂着眼睑，思绪回到亿万年之前。

那日，暮色昏沉。

少女跪在神殿上，衣襟被血染湿。

他的小姑娘。

被他精心娇惯着养大的小姑娘。

却在那日哭红了眼，紧紧抱着他，求他不要走。

而他已无力阻止一切发生。

只能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设下封印。

封锁与他相关的一切记忆。

只是现在，随着他神魂归位，封印也逐渐松动。

出于私心，朝离并不想让他的小姑娘想起那些糟糕的记忆。

可他阻止不了。

只能尽可能的跟在岁念身边，减弱恢复记忆对岁念造成的影响。

可这是岁念的神识身处。

他的意识进入这里后，自然而然的被神识影响，忘记本我。

直至濒死，才恢复了自我意识。

系统似懂非懂。

小心翼翼的问：【大人，我要告诉宿主你来过吗？】

朝离微怔，抿着唇道:

【不必。】

【你只管向原先那样对她，莫要让她发现端倪。】

系统老实点头。

只是在朝离要将它放回去时，系统又忽地想起什么。

义愤填膺道：

【大人！天尊他#@%#！】

如之前一般。

每当系统想说出事实时，嘴巴就会开始不受控制。

朝离似是察觉了什么。

于是伸出手，在系统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

随着额头被触碰。

原先一直堵在喉间，阻止它说话的力量瞬间消失。

系统如释重负。

接着快速道：【大人你走后，天尊他也过来了！】

原先系统还不懂天尊的迷惑操作是为了什么。

但现在它懂了。

不出意外的话，显示器显示错误的两个碎片内，有一个就是天尊。

系统有点讨厌天尊了。

原先什么都不知道时，系统对天尊还是很尊敬的。

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那份尊敬荡然无存。

系统开始觉得天尊可恶。

它家宿主和主神大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那轮得到天尊那个妖怪反对？

系统腹议吐槽时，朝离出声道:

【我知道他在。】

系统一愣。

那双豆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八卦与好奇。

朝离却没解释。

只是低眸，透过水洼看了眼自己完全陌生的长相。

这并非他的身体。

而是另一个，他所熟知之人的长相。

从看到这张脸时。

他便知道来到此处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个。

不过他不在意。

无论发生什么，付出多少代价，他都一定会保护好岁念。

哪怕那个代价是他自己。

收回思绪，朝离将系统放下。

【回去吧。】

【你若太久不在，她会忧心。】

系统点了点头。

又问：【要把天尊大人也在的事告诉宿主吗？】

朝离却道:

【不必。】

难得重来一次，难得有了改过的机会。

哪怕只是记忆，而非现实。

他也仍希望他的小姑娘，能在恢复记忆前过得稍微开心快乐些。

这是他欠她的。

系统懵懵懂懂。

接着抬头，偷偷看了眼自家宿主与主神。

眼神不解。

系统年幼时，曾听说过许多有关主神的传闻。

主神大人是神。

是位于万界之上，最高的神灵。

他们常说，像主神大人这般的神，必然是无悲无喜，无情无欲的。

可系统不这么觉得。

因为主神大人看宿主的眼神里，总带着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或愧疚，或隐忍，或克制。

但最多的，是喜欢。

想到这，系统不禁怀疑起了传闻的真实性。

传闻说，煞神岁念秽乱苍生，罪不容诛。

最后是主神出手。

以命为代价，在身陨后封印了煞神。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主神大人那么在意宿主。

又怎么可能会舍得宿主受伤，又怎么可能会离开宿主？

系统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要问。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忽地一湿。

那只哞哞乱叫的蠢黄牛走过来，一口咬住了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