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一切从牧马人开始
作者:尘世间小小书童 | 分类:都市 | 字数:40.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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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齿轮转动
“吴干事,吴干事...您有什么吩咐?”
一副黑框眼镜架鼻梁的司马寿仙,察觉到了比自己高上一头的康某人在眼勾勾地看人,心中忍不住发毛之下,稍稍鼓起了勇气,快速上视又马上垂下,问了起来。
这位听说是从首都下来的大人物,怎么会对小人物般的自己,有了兴趣?
真叫人奇怪!
瞧人老九的作势姿态,康思杰先笑了一下,盯紧了眼皮底下的紧绷身子,缓声说道:
“司马寿仙,我走出店铺之后,你可不能说什么悲剧悲剧之类的句子!”
某些从民国活至今日的投机之文人,其大脑里的中心思维,当然还停留在大封建的年代里!
大大的清,还活在他们的脑海里!
哪会有心思想着去为当初视作泥腿子、黔首、下等的人民群众,去奋斗?!
如今这种情况...
当然是选择明哲保身、自扫门雪、等待时机,再作人上人了!
水,太凉了啊!
嘿,Tui!
“吴干事,不敢不敢!”
有点智慧的司马寿仙,内心惶惶加手忙脚乱之下,赶忙矢口否认,撇清关系,拒不承认。
我没有。
不是我。
没说过。
记得自己,没当面对人说过“悲剧”啊?!
别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是小仙说出去的?
看来,要提前教育一番自家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
要打预防针了!
免得后续产出更大祸事!
瞄了眼对面的旧衣铺子,再望向前来找茬“吴干事”离去的身影,内心活动丰富的司马寿仙,心里想出了不少对策。
悲剧啊,悲剧!
走路施施然的康某人,从街中段位置,走到了街头位置。
街边右侧有一所房子。
是一间又泥又竹又木又草的缝补建筑。
在脏兮兮的房子里,住得有一个邋遢汉。
四处乱翻后,在家里随便找了点能吃的,不知放了多久的薯干下肚,觉得没啥滋味的牛三,就熟络地拿起酒瓶子,“吨吨”几口下了肚。
肚子,才感觉舒坦。
接着,牛三看起了一张盖了公章的离婚协议。
随后,粗糙的汉子,陷入了一点点回忆之中。
“有人在家吗?”
“谁?”
大大咧咧的牛三喝了一声,将手中的纸张,往铺了又脏又馊的床铺上一塞,就走了出去。
一对牛眼刚出门,就见着了门外站立的一个人。
长得,像是有点耀眼。
“你找谁?”
好不容易在心里生起点自惭形秽的牛三,向来张口就粗狂的嘴巴,竟然柔和了不少。
“你就是牛三同志吧!”
人模人样、戏精上线的康思杰,笑呵呵地轻轻颔首:
“我叫吴友仁!”
当下社会,不管个人的身份高低、职位大小,人人相互称为同志。
以示平等。
新生国家里的个个(合法)成员,都是人。
不再是牛马,不再是低等。
直到78,
倒寒春。
“吴...肝部,你找我有事?”
牛三有点摸不着头脑。
前几日镇上新来一位从首都下来的肝部,这事儿牛三在喝酒的酒铺里,听人说过了。
只是,有文化有知识的肝部人士,专门过来找杀狗的...
想要干啥?
有狗要杀?
“听说牛三同志的层次成分,比较高...”
在此方世界想要做点什么的康某人,随意说出了一个借口:
“所以,我想在牛三同志身上,找点素材!”
“我身上?!”
闻言便在自个身上一阵嗅的牛三,只闻到了一股男人常有的臭味。
这也是什么素材?
“我人就在这儿,你要找就找吧!”
知道来人得罪不起,表现得十分光棍的牛三,身子一摆,闷声说话。
人就在这,随你干啥。
就算是要自己身上又破又破的馊衣,给了也无妨!
谁叫人家,大呢!
“牛三同志,不急,我会慢慢找。”
康某人呵呵笑道。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
很多东西,就像是逐渐枯萎的河床,会慢慢显露出来的。
真正的真相。
只是,会有人想要知道真相吗?
光阴流逝,“深揭深挖”运云力,到来了。
不出所料!
画面又是,乐色文人们的惯用手段。
像鬼日子来了一般的“打砸”!
是在应有人说得,要把“无产层次文...命”中的所有一切,写得比当年的鬼日子进村,还要来得恐怖!
这不,在紧急成立的文学培训班里,某些个速成的一些垃圾,便将时下的场景,蓄意加工出来了。
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上面的赞许。
最后,发行出来了。
而有些有良知但让上面不满意的文章,则被深藏了。
“同志,我自己走!”
“妈妈,妈妈!”
“把牛三也抓进去!”
司马寿仙,卓寡妇,牛三,三个人的命运,由此联合在一起了。
坦白交代大会上,经典的一幕,出现了。
“东风劲吹传捷报,胜利凯歌冲云霄。我们向阳镇的革命形势一派大好,不是小好...”
主动上台的司马寿仙,表现得十分机灵。
要人催,不如自己来。
这就是读过书的人的智慧。
何主任打断喝道:
“不要穿靴戴帽,这都是形式,交待你的罪行!”
“…是!我有罪,抗日战争胜利的内一年,我高中毕业,那时候在国统区,毕业就是失业,于是我参加了反饥饿反内..战革..命的进步的外围组织...”
“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交待你罪行!”
“不是,这…好~我交待罪行。三年困难时期,我每月粮食定量十九斤,明明吃不完嘛,我就鬼迷心窍涂改粮证,妄图多领一个月粮食,当即被火眼金晴的粮店工作人员识破了我的阴谋,这充分说明我这个人是黄牛吃草帽——一肚子的烂圈圈,我缺少做一个正派人起码的道德...”
“什么道德道德,我们不讲这些封建的东西,你尽讲些旧材料,交待点新材料!”
“…我交待个爆炸性材料…”
“快说!”
“何主任,这算我主动坦白的,运动初期,周县长的父亲去世了,我参加了他追悼会,送了花圈,还写了挽联,我后来才知道,他父亲是地主,又有海外关系兼特嫌,我为地主唱挽歌,我是十足的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
“你讲讲现在的罪行!”
“哦,是。我现在还是围棋盘里下象棋——路线不对,我巴不得文攻武卫再打几次,多卖几个花圈,发运动财,真是心都黑透喽~”
“你发了多少运动财?交出你谋取的暴利!”
“我要是有我一定交,我实在是没有得逞啊。我欢迎学习班的领导同志们和同学们批判我帮助我,我知道对我批判的越狠就是爱的越深,批我的体无完肤才能促使我健康的成长,学习班的领导同志们同学们。最后,让我们以最最最最最崇敬的心情,高唱红色电波传喜讯,哆来咪哆索~~索咪哆~~~”
“滚下去!!!
司马寿仙欲下的时候,不忘转身对教员头像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