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桃之夭夭
作者:大默默 | 分类:古言 | 字数:6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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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大宴烦心多
皇后娘娘送了我及笄礼后就先行离开了,我们全家恭送到门外。之后各宾客送的礼金礼品堆了祖母一院子,我知道这大都是冲着官家和皇后娘娘的面子送的。因为我的及笄礼,皇后娘娘居然亲临并且为我加笈、簪钗,最后还加了钗冠,可谓是给了我和我家天大的面子。她往主位上一坐,收到请柬的没收到请柬的都来了,我家大门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宴席的饭桌摆满了前院和甬道,差点摆到街上去,幸好张锋提早腌制了上百只鸭子,不然席上可就真是寒酸了,除了香酥鸭,很多桌上的菜品都不一样,因为没准备那么多菜,府里的几个厨房都忙翻了,派出去补菜的小厮一波接一波。
父亲、母亲、二哥和我也都要忙晕了头,在近百宴桌间穿梭,我看桌子的样式,家里的只占了少数,大多是从附近酒店借来的,当然还有盘、碗、盏、盆,可真是样式百出,我又看了看菜式,果然连菜都有酒楼的,看来父亲是大出血了,附近的酒楼估计都被包了。
不过父亲肯定也不亏,看看礼金单子就知道了,至少打平是不成问题的,至于人脉关系,那可就是血赚了,宾客中还有皇室宗亲,皇后都来了,他们当然是闻风而动。
等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父亲、母亲、二哥和我一起瘫坐在前厅,各房的大丫鬟和随从也都累瘫了,家里还从没有这么大阵仗的大宴过宾客。
可能是齐心协力的一起完成了一件大事,父亲、母亲、二哥和我感觉亲近了许多,母亲也不再要求我和二哥要坐有坐相,连她自己也倚靠着桌子捏着腿,我侧靠在二哥背上,越过他的肩,看见他左手支腮,右手对着桌席的记录清点着送礼金和礼品的宾客名单。
我疲惫的跟二哥说:“这单子又跑不了,二哥你先歇歇吧。”
二哥的声音有点哑,跟我说:“我还是想核对一下,今天咱们一共摆了一百零二桌席,但收到的礼金和礼品远比这个要多,我想看看哪些人送了礼但没吃到席面,回礼时总要有所区别。皇后娘娘那里,就你自己进宫谢恩吧。”
我瞄了眼名录问:“那明天再整也不迟吧?”
父亲有气无力的说:“还是整整吧,要是品阶比咱们高的没吃饭就走了,咱们最好明天就去回了礼,其它的晚两天倒是无妨。”
二哥继续对着清单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母亲您也累了,不如让五丫头送您回去,我和父亲把清单对完,打点好明日回礼再回去休息。”
我从二哥身后爬出来说:“还是父亲扶母亲回去吧,我跟二哥整理清单。”
父亲也没推辞,跟二哥和我说:“你们弄吧,我扶你们母亲回去。”
二哥冲门外喊道:“长福叔叔、长明、沐禅、沐璐送父亲、母亲回去休息。”
门外长明和沐莹、沐琛走了进来,长明说:“长福大叔、沐禅、沐璐带着小厮们看着酒楼的伙计往外拿东西呢,还有夏荷去帮老夫人那边清点礼金、礼品去了,外面只有秋槿和墨仪在。”
二哥听完跟他说:“送大人和夫人回去休息吧,你们出去时让秋槿和墨仪进来。”
三个人扶着父亲和母亲出去了,秋槿和墨仪进来,帮我和二哥一起核对名单。对了半个时辰才把回礼的名单整理出来,真有两位官职比二哥还高的文官只送了礼没有吃饭就走了。这两人平时也基本不走动,请柬是送去了,但没打算着他们会来,但二哥说在行礼时确实见到了他们,可能后来桌子不够用,乱哄哄的就没注意,提前走的宾客大多的是父亲送的,所以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回礼这两人的必须备厚一些。
然后是三位官职比二哥低但比父亲高的,也是提前走了,而且送的礼还不少,所以回礼也要丰厚些。
再有十几位就是小官或副手之类的,几乎都不在请柬范围内,所以可能观礼完,我们送走皇后娘娘,看着也没他们地方坐,既然已经露过脸也就走了,前五位的回礼,父亲和二哥是要亲自送去的,这十几位明日派人送去就行了,不至于亲自上门回礼,礼数周全了他们也有了面子就行了。
其他吃了席的宾客回礼可以后天再送去,按官职高低,安排亲自上门或派人送去。这采买回礼又是一笔支出,我担心收支平衡,又拿过礼单核对。
二哥从我手里拿走清单跟我说:“放心吧,父亲稳赚不赔,你眼神都散了,快回去休息吧,秋槿还得劳烦你让你们姑娘泡个热水澡再睡。”
秋槿说:“照顾姑娘担不得‘劳烦’二字,本就是我的份内事,二公子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扶姑娘回去了。”
二哥把回礼清单交给墨仪说:“你让管事按清单去准备吧,不够的列单子拿来,我看了再让帐房拨钱给他采买。”说完开始整理桌上的名册、清单。
我拉住要扶我起来的秋槿说:“你帮二哥整理好送回松竹堂吧,我自己回福寿堂就行了,放心,我会让人备泡澡水,你回来了帮我擦背就行了。”
第164章 大宴烦心多
二哥不放心的问我:“你自己回去?万一腿软摔了怎么办?”
我笑着拍拍二哥的胳膊说:“哪有那么娇贵,又没多远。”说完支着桌子起身往外走。
二哥还是不放心的说了句:“看外面还有哪个丫鬟在,让人扶你回去的好。”
我向后摆摆手说:“知道了,你回去也早点休息。”
出了门,门外清清净净,哪还有闲着的丫鬟,仆妇都没半个影,我溜溜达达的往福寿堂走,二哥提醒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大袖长袍的礼服是比较累赘,我双手提着裙摆,以免真的平地摔了丢人。
刚转过一个拐角,眼前一晃,我差点没站稳,那人伸手扶了我一下,等我站稳了他就马上退后两步向我行礼,小声说:“在下吴半耳给郡主请安。”
我也小声的说:“跟你的兄弟们说,以后还都称我姑娘。”
吴半耳站好说道:“是,听姑娘的,我现身是想提醒姑娘,今天有几位宾客与王家私交甚好,趁府里人多又乱,让随行的下人在府里各处探查,还与之前查出的护院有过接触。府里的几个小厮与丫鬟也曾趁乱私自出府,有一个到现在还没回来,名单和情况都给姑娘,那个没回府的丫鬟查清后,会找机会再报给姑娘。”说完将一块木简递给我。
我接过木简问他:“现在查出有异的,没有护卫吧?”
吴半耳说:“没有,护卫中有被找过提出要收买的,结果被打个半死,交到公子那里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快查出被收买的护院。姑娘放心,我们都有在监查。”
我看看手里的木简,忽然觉得好累,身子晃了晃,吴半耳吓了一跳上前扶住我的胳膊焦急的问我:“姑娘这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笑笑说:“没什么,今天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想了一下又跟他说:“以后你就来我住处找我就行,夏荷、秋槿我觉得还是可靠的,不能因噎废食,信任是互给的,我不信她们,她们又怎么忠心于我。”
吴半耳看我确实只是累了,松开手退后说了声:“知道了,姑娘有事还可以用陶笛招呼我们。姑娘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我点头,他人就闪没了,我把木简收进袖口,继续往福寿堂走,还没到门口又遇到了赵勇。他提着个食盒正要进院,看见我一个人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姑娘一个人回来了?”
我挥挥手让他跟着进院,问他:“给祖母送吃的?”
他提了提食盒说:“有给老夫人的,也有给姑娘的,张锋说今天大家都没吃好,让送些吃食给各院。”
我跟他说:“哪个是给我的,我自己带回去,你把给祖母的送过去就行了。”
赵勇停下来,打开食盒,拿出一盘果子,一碗粥,我一手一个接过来,示意他可以了,他就盖好食盒往祖母那边去了。
我端着果子和粥回到屋里,看到翠平和玉平正在里间给浴桶里倒热水,翠平看到我进屋,放下手里的木桶跑出来,接过我手里的果子和粥问我:“姑娘怎么自己回来了,秋槿姐姐没跟着?”
我说:“我让她帮二哥拿东西去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要泡澡,还这么会卡时候?”
翠平笑着说:“我们哪有那么神通,是老夫人让我们来给姑娘准备泡澡水的,说姑娘应该要回来了,泡个澡好休息。”
我又问:“那边礼金、礼品都清点好了?”
翠平说:“我们过来的时候还在清点,老夫人已经去休息了,陈嬷嬷带着春兰姐姐、夏荷姐姐和冬梅姐姐指挥大家清点呢。”
听祖母已经去休息了,我也放心了些,走进了里间,玉平倒完水过来扶着我说:“姑娘,这水还差些,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再去取些热水,现在各处人手都不足,我们得自己去厨房提水。”
我坐到桌边,跟她们说:“你们去吧,我自己待着就行。”
看她俩出去了,我从袖子里取出木简,看了两眼,起身塞到枕头下面,开始给自己脱这身累赘的大袖长袍礼服。
她们俩回来的时候,我身着中衣坐在榻上,拉了被子裹着自己。她们把热水倒进大木桶,翠平试了试水温问我:“姑娘这水还有点烫,是晾一晾还是我再取些凉水兑上?”
我说:“晾着吧,一会秋槿回来没准就正好了,你们回去帮忙吧,我这不用陪着。”
玉平往暖炉里添了新炭,火眼也调大了,跟我说:“姑娘一会儿要泡澡,我把火调大些,免得姑娘受凉,既然秋槿姐姐一会儿就回来,那我们就回去帮忙了。”
俩人行礼退了出去,我紧紧身上的被子,从枕头下拿出木简看了起来,护院我们是都知道的,现在跟他们接触的人,不是指派收买他们的,就是跟收买他们有关的人。那几个出府的小厮和丫鬟,有出去躲清闲的,不理也行,让二哥提出来罚了也行,可是有两个跑出去找人碰头的要怎么办呢?还有一个现在还没回来,又是怎么回事呢?真是感觉按下葫芦起了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正头疼,秋槿回来了,我把木简递给她说:“一会儿还得麻烦你跑趟松竹堂,把这个交给二哥,让他处理吧。”
秋槿接过去,看都没看揣进怀里,我笑着问她:“你都不看看是什么啊?”
秋槿反问我:“姑娘给二公子的,我看来做什么?”说完试了试水温说:“姑娘可以泡澡了。”
我掀开被子,脱中衣,她转身帮我拿出两大块布巾,一块放在浴桶边备用,一块拿到榻边,帮我把衣服都脱了,围好布巾,带进浴桶,帮我擦身,趁水还热,又帮我揉肩捏胳膊。
我半闭着眼跟她说:“最近家里事比较多,常有外人打探府里的消息,我虽然退了婚,但那是做给外人看的。荣轩哥的亲卫还在帮着我和二哥,查能帮常家翻案的证据,也帮咱们查府里的奸细,刚才那木简上写的就是今天咱们府里的异况。”
秋槿声音平静的问我:“姑娘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传出去?”
我笑了一下说:“我若不信你,你又为何忠心于我。连身边的人都不敢信,那不是太可悲了。”
秋槿停下手里的动作,问我:“姑娘凭什么信的我?”
我睁开眼睛,趴在桶沿上说:“凭你清淡如秋水,无波无澜,可以了吧?”
秋槿叹口气说:“我知道近来府里不太平,所以只是做好应该做的事,别的都不管不问,可是姑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相信我,也太不谨慎了,老夫人白教姑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