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桃之夭夭
作者:大默默 | 分类:古言 | 字数:6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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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危机四伏中(五)
二哥看了我一眼说道:“应该是查到了监视绿砚的人,有四个护院被收买了,一个是我院里的,应该就是今天在后窗被打晕了的那个,一个是我父亲院里的,还有两个都是祖母院里的。他们只能在院子里监视,所以才需要我们身边的人探听详细的消息。”
我有点着急了问二哥:“祖母院子里有两个护院被收买了,那我和祖母身边不是会有更多的人被要挟或收买了?”
二哥拍拍我的肩说:“恰恰相反,应该是你和祖母身边的人不好要挟或收买,才多收买了护院,虽不能说明你们身边的人都是安全的,但至少可以证明,她们不好要挟或收买。”
我低头吃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二哥:“那绿砚被要挟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二哥叹了口气说:“知道,她每天跟父亲见面,这本来就不正常,虽然她做得很小心。”
我又问:“那你还让绿砚给菱角传话?”
二哥沉默不语,洪大公子说话了:“你二哥虽然知道绿砚有异,但还是相信她不会害人,让她传话也是试探。”
我看着洪大公子问:“你也知道?”
洪涛说:“常家出事后,都是我跟你二哥商量着查证,你家和我家的事,也都基本上互通有无的。”
我又问他:“你家也有探子?”
洪涛说:“有,早就发现了,我父亲没让我把他们捉出来,因为捉了他们出来,还要堤防新的探子,不如现在这样,起码知道要防着谁,时机合适的时候,还可以放出些假消息。”
我冷静思考了一下,以前都说商场如战场,现在才觉得,还真是贴切,只是这里没有高科技,纯靠人脑人力。
我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用力的嚼,咽下去后,我把那天试探秋槿和夏荷的话跟他们复述了一遍,看向他俩说:“虽然不能保证她俩一定不会被要挟和收买,但至少从可能性上来说,她俩是比较低的。祖母身边的陈嬷嬷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想要挟或收买她,会被她当场抽筋扒皮的。”
二哥听了不禁露出笑容说:“哪个不想活的才会去找陈嬷嬷。”
洪涛好奇的问:“你们说的就是田老夫人身边的那位嬷嬷?她有这么厉害?”
二哥说:“就是她老人家,她年轻时可是跟着我祖母征战沙场的,有着同生共死的交情,你说厉不厉害。”
洪大公子隔空拱手拜了拜说:“是我有眼无珠了。那你们祖母身边其他的人如何?”
我想了下说:“春兰和冬梅都是家生的,全家都在府里,单是她们自己应该不会,但如果是家人已经有问题,被要挟着做些事,也不是不可能。自从云枝收买了绿萍、绿萝后,其他二等丫鬟做事都是小心翼翼、本本分分的,而且要去院外领物什,或是领命去做什么事时,都是两人同行,所以可能性也不大。”
二哥说:“所以钱长生他们也没查出什么纰漏,总而言之,祖母身边还算安全,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因为如果有,就说明藏得太深了。”
我叹口气说:“这日子过得,如履薄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洪涛微笑着看我:“总会好的。”
二哥说:“那天祖母说的,我们已经跟尹老尚书和洪老大人都商量过了,眼下有一件事,妹妹来做最为合适。”
我不明就里的看着二哥,他顿了一下说:“尹老尚书为了避嫌,以便在日后为常家翻案,已多日称病在家,我们时常出入尹府总是招摇,所以传递消息甚是不便,今日带你去过尹府,日后你就可以时常与清涵相约,无论是出入尹府,还是与清涵相约出行,看起来就颇为正常了。”
这个我自然是同意的,小姑子与嫂子交好,也是一段佳话呢,何况尹老尚书赏识我们兄妹,在外已是人尽皆知,我回了京都没有走动起来,反而不对。
二哥看我欣然接受,便与洪涛商量起下一步的搜证策略:“现在所有指向都是王家在操纵,王贵妃倚仗在宫中受宠,便威胁利诱各处的官员,近的在京都,远的已经到了永昌,再加上王家原有的人脉,这那大网怕是不好收。”
洪涛说:“之前浩然送回来的证据,只能侧面证明他在外受到的迫害与王贵妃有关,但不足以定其罪。常老大人蒙冤,我们现在查到的也只是零星佐证,大量物证已经被毁,人证都是些微枝末节的人。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找到一个有力的人证,只要攻破一处,王家盘根错节的人脉网就散了,因为这里大多数人只是屈于王家和淫威,并非自愿。”
二哥说:“可谁又愿意舍了现在的荣华富贵,儿孙未来的前程,来做这个人证呢?阶层还不能低微。”
我已经吃饱了,捧着茶盏说道:“王贵妃在宫里这般跋扈,就没得罪过谁?她身边的宫人宫女就没有受不了的?”
洪涛说:“必然是有的,但我们入不了后宫,就算打听到了,也是没办法啊。”
我指指自己说:“我可以进后宫吧?”
第157章 危机四伏中(五)
二哥惊诧的问我:“你想入宫?官家的年纪足可以做你祖父了?”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捧稳,赶紧放到桌上,跟二哥说:“不是嫁入后宫!我是说我身为女子,如果有嫔妃召见,总是可以出入后宫的吧?”
二哥缓过气来又问我:“你认识哪个妃嫔?”
我摇摇头说:“现在谁也不认识,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去认识啊。”
洪涛说:“五妹妹这话有道理,只是需要寻找机会。”
二哥想了想突然说:“五妹妹回京都后还没进宫拜谢官家,毕竟御赐的牌匾现在已经挂到了田氏宗祠里,妹妹还过到了母亲名下,再进宫拜谢,就是嫡女身份,很大可能见到皇后的。”
我原本想在嫔妃里走动走动,看看谁能利用得上,二哥上来就把皇后整出来了,我张着嘴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洪涛也面露喜色道:“这是个好机会,既然官家有意铺网,自然是需要有人辅助,当今皇后与官家是一心的,自然会帮官家物色合适的人选,五妹妹可不就是这个合适的人选!”
我又是一惊,我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
二哥看我的样子,一定是很好笑,伸手过来拍拍我的头说:“其一,你是浩然的未婚妻,他在要塞被就地看押,你与他争吵后愤然回家,父亲还有意退婚,在外人眼中,你与常家是恩断义绝了,但官家不会猜不出,浩然是为了保护你,你又是至情至性之人,必也不会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其二,常老大人与常老夫人何其的疼爱你,常老夫人曾仗着与官家的关系,让宫里的工匠为你定制了一批玉簪,官家又怎会不知,她对你这般好,你又怎能舍其而不顾;其三,田家明面上虽未有损,但暗地里,也被使了不少绊子,官家心里有账,必也是知道的;其四,你生得俊俏玲珑,皇后看着喜欢,时常召进宫里说话,外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对,且你尚未退婚,是不可能入宫为嫔妃的,也不会为官家带来闲话。”
洪涛听说完:“正是如此,则刚说得没错,你这次进宫拜谢,若能得皇后赏识,那便会成为极大助力,皇后自是清楚后宫纷争的,笼络几个妃嫔为已用,连带保住她们身后的家族,然后策反一两位在职的朝臣也是可能的。”
我突然想到一计,跟他们说:“策反在职的朝臣,牵连家族太大,怕是后宫的妃嫔也无能为力,但如果是卸甲归田的,就容易很多了,官家也好下赦免令。”
洪涛眯着眼睛努力的想,片刻问我:“去年回京述职告老还乡的黄老将军,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只是没见过,我回答他:“黄老将军的副将邢辉我是见过的。”
洪涛又问我:“关于黄老将军,你知道多少?”
我努力回想着说:“他是受了罚,被发配到永昌的,因为年事已高,腰疾难忍,还有大儿已逝,小儿落有腿疾,所以才要告老还乡的。”
洪涛又问:“你可知他因何受罚?大儿为何而逝?小儿为何而残?”
这一连三问,问得我是三不知,只好摇头不语。
洪涛见我不知道,又眯起眼努力的想着,半晌摇摇头说:“只有一个印象,是打了什么人受的罚,能被发配边疆的程度,打的人应该是个大官或跟大官有很大关系的人。他的儿子一死一残,出事时年岁应该没多大,近些年也没动什么大的干戈,我回去好好查一查,没准这人用得上。”
二哥说:“既然可能是打人受的罚,我回去也查查记录,兴许能查得到。”
洪涛说:“你我都查吧,看看查到的能不能对得上,你那边的记录,要是被人篡改过,那就更有问题了。”
商量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三个人出了盛兴楼,上车前,二哥带着我假惺惺的跟洪大公子一谢再谢,洪大公子也谦逊的一再回拜,说什么与田府有授教之恩,给五妹妹接风是应该的,总之就是做给来来往往的人看呗。
我们上了马车,已经是换好的一辆了,车里放着一堆要送到尹府的礼盒,马车走起来后,二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你送我的东西,我那所剩无几了,以后要补给我。”
我笑着小声说:“你自己愿意给出去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你这是送给岳丈大人,又不是给别人。”
二哥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说:“你还真是被荣轩兄宠得没边了。”
我微怔了一下,是啊,以前我是不会这么跟二哥说话的,虽然也是亲近的,但没这么没隔阂,以前可能是把自己绷得太紧,和谁都留着距离。
我笑着靠在二哥肩上说:“你的五妹妹困了,睡一会。”
二哥帮我拢了拢披风对车夫说:“走慢些,五妹妹困了,要休息一下。”然后跟我说:“睡吧五丫头,一会见尹老大人没精神可不好。”
我闭上眼,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感觉马车停了,嘟嘟囔囔的问:“到了?”
二哥把我放倒在坐榻上说:“你继续睡,我下车买些东西,再等会儿人,人到了叫醒你。”
我拉着披风把自己裹紧些,真的睡着了。
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叫醒我,我睁眼就看到身着浅粉色披风,面妆淡雅的清涵姐姐,她看我醒了,轻轻的把我扶坐起来,帮我整理好头发,笑着跟我说:“快两年没见,乐心妹妹成大美人了。”
我害羞的红了脸,这么长时间没见,见着就看见我在马车里睡觉,我不好意思的问她:“姐姐怎么在这里啊?”
清涵姐姐的笑容里带了丝俏皮说:“不然你和你二哥怎么进我家啊?”
刚睡醒的大脑还有点卡,一时没明白。
清涵姐姐依旧笑着说:“他遣人约我出来,佯装是约好在这里一起买东西,然后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府了。”
清涵姐姐的笑让我感觉如沐春风,难怪二哥这么情难自拔,她看我只是盯着她不说话,拉拉我的手说:“你过来跟我坐一辆车吧,这样回府更好。”
我像中了邪一样,被她拉着下了车,又上了她的马车,她的车里有种淡淡的清香,原来女子的车里是这个样子的,不仅香,还有挡风的绸幔,四周还都挂着各种各样的坠饰,出入都有她的丫鬟帮忙挑开绸幔,妥妥的小公举待遇啊。
清涵姐姐看我惊奇的看着车里的装饰,跟我说:“我是更喜欢你们坐的马车的,舒适就好了,不用这么奢靡,可是祖父总怕对我不够好,我也不好违逆,就由着祖父了。”
这车走得也稳,在车里都听不到什么外面的声音,想必车厢也是加了隔音的,我小声问清涵姐姐:“在这里说话,外面是不是听不到?”
清涵姐姐说:“不大声喊外面是听不到的,这个是月间,这个是月雯,都是自小跟我长大的妹妹,就像你身边的青莲和菱角,所以在这里可以放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