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倾的脸色有些难看：“你笑什么？”

她笑什么？

她当然笑他是个自恋自负又狂妄的蠢货了。

“没什么，不打扰你们二位了。”沈柠汐走得干脆又潇洒，脸上冷漠得就好似之前天天纠缠不清的人不是她一般。

与司寇倾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心里莫名的涌起烦闷和不甘，冷不丁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柠汐，你这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而现在，他被她那满不在乎的笑容刺激到了，终于没有沉住气质问出来。

可谁知，回答他的直接是沈柠汐巴掌。

啪！

沈柠汐不仅用力甩开了司寇倾的手，还反手就抽到了他的脸上。

“放肆！区区一个失败国送过来的质子，还是败在本小姐未婚夫的手中，居然敢随意冒犯本小姐？谁给你的资格？”

她声线冷厉，眉眼之间更是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矜贵，高在云端。

曾经她卑微的跟在他的身后，他遥不可及。

而现在，他跪下来给她做狗都没资格！

当然了，沈柠汐才不稀罕他给她做狗，她要的是他的狗命！

无论是巴掌声，还是她的说话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司寇倾的脸色变得铁青，往日里的风度和端庄有些崩裂，双目怒视着沈柠汐：“你羞辱我可以，但我不允许你羞辱北承国！”

沈柠汐直接翻了个白眼，扬长而去。

在这里和他多待一秒，都是在浪费生命！

至于他想让别人瞧得起北承国，那就等他哪天上战场赢了凤让尘再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沈柠汐！”司寇倾咬牙切齿的念出她的名字。

让他感到荒唐的是，他此刻恼怒的原因，居然是沈柠汐无视冷淡的眼神，甚至比她轻视北承国还要让他不能忍受。

楚音心里惦记着沈衍舟的咳疾，但在司寇倾的面前，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还得善解人意的安抚着司寇倾的情绪。

“司寇公子，你的脸没事吧。”楚音拿出手帕，想要替司寇倾擦拭一下。

结果直接被司寇倾用力打掉了她的手。

手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楚音愣了下。

这还是司寇倾第一次对她发脾气，还是因为一个他曾经不放在眼里的女人。

司寇倾也似乎反应过来，眼神恢复了清明，慌忙和她道歉：“音音，音音……我伤着你了，给我看看。”

楚音敛去了眼底的诧异，依旧体谅他：“没事，我知道司寇公子是无心之举。”

司寇倾拉着楚音离开。

坐上马车之前，他不甘心的朝沈柠汐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可让他失望的是，她早就离开了，根本没有留下来。

她对他真的没有欲擒故纵。

可司寇倾不肯承认。

——

沈柠汐去了铺子后，江鹤允就发现了她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他手肘搭在柜台上，痞笑着揶揄她：“哟，谁惹五小姐生气了？年纪轻轻的，可别把皱纹给气出来。”

“别提了，真晦气，一出门就见到两只阴沟里的老鼠。”

沈柠汐端起茶杯仰头就喝，和江鹤允都这么熟了，在他面前完全不需要在意形象。

“让我猜猜……”江鹤允端详着她皱眉厌恶的表情，笑道，“其中一个是司寇倾？”

“你还挺聪明。”

“另一个是谁？”

“楚音。”

“她怎么得罪你了？”

“她会伤害我三哥。”

“怎么可能。我觉得她对你三哥感情还挺深。”

“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沈柠汐想到记忆中的那些血腥画面，心里就一阵不适和暴躁。

江鹤允对楚音没兴趣，倒是撑着下巴问她：“我觉得你三哥有问题。”

“我三哥？”沈柠汐用略带警告的眼神瞥他，“你别乱说，我三哥是那种就算是他自己受伤，都一定要护我周全的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而是觉得他道德上有问题。”

江鹤允没直接说，怕沈柠汐接受不了。

他早就发现了，沈衍舟对沈柠汐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亲情。

他猜，凤让尘也肯定知道了。

啧。

沈柠汐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三哥为人善良温，处事周正，他道德上可没半点瑕疵。”沈柠汐不以为意，问了另外一件事，“伯爵府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真有一个好消息。”说到正事，江鹤允的表情认真了几分，“有个雏儿被你姐夫带回了伯爵府，似乎还挺受宠的，她也在伯爵府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之前有个宠妾，你姐夫对她那叫一个情深义重啊，尚未娶妻就硬是把她纳了回来，把伯爷气得差点吐血。那宠妾是因为出身原因才当的妾，不然怕就没你长姐什么事了。这

宠妾之前生过一个孩子，明明长得挺好的，三岁那年夭折了。之后也怀过几次，但都没留住，说是丧子之痛导致气血亏空，所以留不住。最后一次小产大出血，让她彻底不能要孩子了，那宠妾终日郁郁寡欢，最后自尽了。你姐夫为此还消沉了好一段日子，估计到现在都没走出来，还惦记着那个宠妾呢。”

沈柠汐听完之后，若有所思，问他：“那三岁夭折的孩子，我猜猜，是不是在我姐进了伯爵府之后发生的事？”

江鹤允打了个响指：“猜对了。”

沈柠汐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漠然的笑：“沈诗云的骄傲让她不允许自己的丈夫如此疼爱别的女人。她又不屑在表面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背地里自然会做出这些狠毒卑劣之事来。”

“还是你了解你的长姐，她表面装得一副端庄得体，贤良大度的样子，谁都不会把妒妇二字和她扯上关系。”

“我以前只知道沈诗云是个很厉害，很高傲的人，要不是因为沈诗雪和最近发生的事，我怕是也很难知道她的真面目。”

毕竟前两世，绣绮院的那些人只是颐指气使的欺负她们罢了，真正害死她们的是司寇倾，沈诗云出嫁之后，倒也没她什么事。

“你打算怎么做？”

沈柠汐看向江鹤允，弯唇笑道：“自然是替那无辜的孩子和宠妾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