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彦伸手搂住了傻柱的肩膀，悄声道，“你欠我一个人情……”

“欸。”

傻柱猛点着脑袋。

“厂长，何师傅说的没错，我的确和他是朋友，玩笑开惯了。”赵羲彦轻笑道。

“哼。”

杨建国轻哼一声后，瞪着傻柱道，“何雨柱，有人举报你偷看妇女洗澡，而且还经常打架斗殴，有没有这回事？”

“嚯。”

刘岚等人惊呼一声，很是鄙夷的看着他。

傻柱则内心一惊，大呼道，“厂长，我冤枉啊，打架是有，但我从来不在厂里打架啊，至于偷看妇女洗澡……我可从来没有过啊。”

“你小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杨建国呵斥道，“就你这样还想当炊事员，你想都别想……”

轰隆！

傻柱犹如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炊事员，杨建国这句话，无疑是让他心死了。

“厂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赵羲彦轻笑道。

“你说……”

杨建国对他倒是和颜悦色。

“我们厂虽说是公私合营，可上面要来个领导视察，我们也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招待他们不是？”赵羲彦轻笑道，“这位何师傅你可能不熟，但他的师承你一定听说过……”

“哦，什么来头？”杨建国微微挑眉。

“他是正宗的谭家菜，也就是官府菜的传人。”

赵羲彦拍了拍傻柱的肩膀道，“何师傅，口说无凭，不如你炒个菜给厂长看看……”

“这……”

傻柱有些犹豫。

“如果你真是谭家菜的传人，倒不是不能给你个机会。”杨建国老神在在道，“你现在炒，让我和赵站长尝尝……如果味道的确不错，那你就当炊事员。”

“真的？”傻柱惊喜道。

“去你的。”

赵羲彦笑骂道，“厂长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他的时间多宝贵，还哄你一个小小的学徒？”

这小子说话着实中听。

杨建国微微颔首。

“欸，我马上炒。”

傻柱抹了抹殷红的眼眶，立刻开始准备。

杨建国看着他利落的刀工，不由满脸诧异。

这赵羲彦看人的眼光不错啊，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这卖相就足够唬人的。

赵羲彦看到傻柱准备发干货，不由出声提醒道，“何师傅，我知道你们谭家菜是‘长于干货发制，精于高汤老火烹饪海八珍’闻名，可厂长还有事，你做一道五香鱼吧。”

干货要泡，时间太长了。

杨建国别看现在没什么事，但不一定有耐心等他。

“厂长……”

傻柱眼巴巴的喊了一句。

“赵站长说的对，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你做一道简单一点的菜系吧。”杨建国轻笑道。

“成。”

傻柱立刻抓了一条巴掌大的鲤鱼就开始剖开了肚子，拉出内脏。

起锅烧油，动作一气呵成。

十五分钟后。

一道香喷喷的五香鱼就摆在了杨建国面前。

“厂长，这是五香鱼。”傻柱递过了一双筷子。

“嗯。”

杨建国皱眉道，“多拿一双筷子来，让赵站长也试试……”

“欸。”

傻柱嘴上答应，内心却颇为不屑。

一个乡巴佬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一耳朵“谭家菜”，就在厂长面前卖弄，我呸。

杨建国夹了一筷子后，不由眼前一亮。

这小子菜是做得真不错，不过他也不想傻柱蹬鼻子上脸，于是开口道，“赵站长觉得味道怎么样？”

“还行。”

赵羲彦放下筷子道，“厂长吃过的山珍海味多了去了，自然觉得味道一般，不过我倒是觉得招待客人倒是够了。”

这畜生。

傻柱瞪着他，眼里好似喷出火来。

什么叫做“还行”，你吃过好东西嘛。

“既然赵站长开口了，我也就给个面子。”杨建国也放下筷子，“你和你们主任说一声，让他打个报告上来，我升你当炊事员。”

“谢谢厂长。”

傻柱大喜过望，恨不得给他磕一个。

“以后好好努力，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的举报信，你看我不收拾你。”

杨建国板着脸说了一句后，朝着门外走去。

赵羲彦也跟了出去。

“傻柱，可以啊，厂长都被你搞定了？”有人笑道。

“什么可以，如果不是人家赵站长在旁边帮忙说好话，他早就被开除了。”刘岚撇嘴道。

“我呸，我稀罕他帮我说好话？”傻柱不屑道，“以我的厨艺，在哪里没有口饭吃？他赵羲彦就是一个马屁精……”

“啧，你可真不识好歹。”刘岚叹气道

“欸，你怎么说话的？”

傻柱瞪起了眼睛。

……

食堂外。

“小赵，你怎么想着帮他说话？”

杨建国掏出烟递了一根给赵羲彦。

“我倒不是想把他说话。”赵羲彦无奈道，“只是他还有个上初中的妹妹，如果他被我们厂里开除了，估计在四九城很难找到工作了，那他妹妹岂不是也被他连累了？”

厨子非常容易找工作，这是事实。

但厨子如果有了污点，那比一般人要严重的多。

毕竟一般人不能接触到物资，可厨子只要想偷点食材，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小赵，你很不错。”杨建国欣慰道，“一个人如果想要成大事，就不能局限于一点私人恩怨，家里是家里，厂里是厂里，公私分明很重要。”

“谢谢厂长教诲。”赵羲彦躬身道。

“嗯。”

杨建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去一车间看看贾东旭是个什么货色。”

“好。”

赵羲彦含笑点点头。

两人悄悄咪咪的来到了一车间外，赵羲彦率先进去把车间主任郭平给拉了出来。

“厂长好。”

“嗯。”

杨建国正色道，“郭主任，贾东旭在哪个工位，你指给我看……”

“啊？贾东旭？”郭平脸色一变。

“怎么？有问题？”杨建国眉头皱起。

“没……没问题，只是他现在不在工位上，上厕所去了。”郭平擦擦额上的冷汗。

“上厕所去了？”

杨建国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后，冷笑道，“行，那我们在这里等会……你也站在这里，哪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