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清抬头，模样略呆的看向阎朔，眨了下眼睛。

四目相对，他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云念清勾了下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清澈明亮的眸子倒影出男人脸部的轮廓，她的声音很轻：“好。”

阎朔睨了云念清许久，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她说出“好”的那一刻松了下来。

他从未对谁卑微过，可在云念清面前，阎朔可以放下所有。

在云念清离开的这些年里，在每个寒冷绝望的夜里，他无数次想把云念清绑回来，把她困在精心准备的牢笼里，她挣扎也要，自杀也罢。

他不会让云念清死，即使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一样活着。

可阎朔用折磨自己来驱走了那些邪恶的念头。

如果非要一个人受尽煎熬折磨，那就由他来承受。

相比现在，阎朔任然是自私的，他没有告诉苏羽那些事情，是因为怕苏羽知道后会对自己反感，从而拒绝他和云念清结婚。

这次结婚苏嫣的功劳很大。

如果苏羽拒绝，那云念清肯定也不会同意。

所以他要用结婚来困住云念清，尽管以后发生什么，尽管她是否会离开自己，无论走到哪里，她终是他的妻。

到时候其他人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阎朔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改变，他只是学会了正常人的爱，与那吝啬的同情心，他还是原来的他，自私，偏执，有病。

他从未想过会走到这一步，他甚至想好了这一世都不再出现在云念清的面前，但他会在暗中操控她的一切，看着她成长，直至老去。

他也从来没想过云念清会和哪个人相爱结婚，他不允许，他可能会对她喜欢的人动手，让她这一生孤独终老，陪他一起孤独终老。

他也笃定了云念清不再会爱上其他人。

他就是个疯子，用尽一切卑鄙的手段靠近她，侵略她。

如果没有云念清，阎朔这一辈子也不会离婚，永生永世都不会。

阎朔开着车，向飞机场旁边的停车场驶去，他要带她去结婚，但不是在X国。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陌生吗？不陌生，熟悉吗？熟悉。

从身体到灵魂，两人或许对彼此了如指掌，但这仅对于阎朔。

云念清眸光淡淡望着车窗外，思索着，回忆着。

可能是在他说出“没病了”的那一刻，云念清的心再次颤抖了。

谁又能假装不爱，谁又能忘记过去的种种，谁有能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可还记得，他也曾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少年，是她护在心上的少年，是她心疼的想要为了他撵走一切恶言相向的少年。

他是做了很多错事，可他不是故意的。

云念清逃避的了现实，麻痹的了神经，可她欺骗不了自己那颗跳动的心。

他的一切卑劣都是因她而起，那么也应由她来结束。

云念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句结婚的话，可她累了，她也知道阎朔累了。

两世了，互相折磨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不论他曾经做过什么，眼前的他，是她爱过的阎朔，是她埋在心里的阎朔，是她仍然爱的阎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