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洛王国进攻罗萨帝国的时候，卡里恩就一直怀疑，整个剧烈变化的局势当中，存在一个变量。

毕竟光明教会和堕落派虽然有合作的可能性，但不可能如此缜密，毕竟光和暗从来都是冲突的。

直到大半个罗萨帝国发生了「噩梦瘟疫」的扩散时，卡里恩才推演出了这个变量是什么。

他当时推演的结果，就是辉！

辉，灾厄之子，出生时所属的村庄就染上了瘟疫，村民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之后辉被送养多个地方，都给当地带来了各种各样的灾难，所以才被称为灾厄之子。

之后堕落派的里顿发现了这个灾厄之子，将他秘密收养起来。

并在辉八岁时，里顿以帕洛斯魔法学校黑夜院长的身份，收辉为亲传学生，将其带到学院。

里顿为什么这么做，卡里恩并不清楚，只知道辉的光、暗元素亲和力都是十星。

并在后来光明教会配合堕落派袭击帕洛斯魔法学校的时候，被光明魔导师带走了，五年来杳无音讯。

卡里恩之所以会认为辉是最大的变量，在于辉的光、暗满亲和力。这是极其罕见的，甚至从未有过的。

此外辉和堕落派以及光明教会都有关联，他的特殊性，才有可能让光和暗达成更加紧密的合作。

因此卡里恩才做出猜测，并加以推演。

但是随着战事不断演变，辉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让卡里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推演出错了。

毕竟卡里恩的推演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而是在杂乱无章的信息中将一个可能性最高的情况计算出来。

出错的概率其实是很大的，除非有源源不断的信息出现，让他得以修正推演的模型。

然而搜集不到任何关于辉的信息，卡里恩的推演就得不到验证，就只能暂时放下。

直到昨天卡里恩得知杜兰特王国内也出现了「噩梦瘟疫」，才敢完全断定，这场变幻莫测的战局中，最大的变量就是辉！

卡里恩甚至怀疑，堕落派的圣阶穆赞，之所以能够在罗萨帝国罗扩散出那么大范围的「噩梦瘟疫」，靠的是辉和光明教会提供的力量。

毕竟穆赞太菜了，哪怕他耍了一些手段成为圣阶，也依旧避免不了他实力不足的本质。

现在穆赞死了，「噩梦瘟疫」却再次出现，那么答案就只有辉了。

唯一让卡里恩无法确定的是，辉是自愿听从光明教会和堕落派的命令？还是被迫执行？

这个答案，只有见到了辉才能够确定。

“安德鲁森，等了你好久了。”

古堡第三层的废弃房间内，面容略显苍白的辉看着推门而入的安德鲁森，淡笑道：

“关于你的女儿，我们有一笔交易可以谈谈。”

说着辉又看向了安德鲁森旁边的球形探测器，补充道：“看上去，好像还有一位，阁下怎么称呼？”

控制着探测器的卡里恩见辉直接跟他对话，并没有回避话语，直接说道：

“机械神教，十六主教。”

卡里恩并不担心辉是否具备乌列那样的「审判」能力，因为一方面他的本体并不在这里，另一方面，十六也不是他的本名，只是代号。

而且亮出身份，有利于卡里恩跟辉对话，对于这个最大的变量，卡里恩存在很多的疑惑想要解答。

“机械神教……”此刻的辉显得很淡定，也没有任何攻击的趋势，而是捏着下巴回忆道：

“我记得我离开帕洛斯魔法学校时的那场战斗中，就曾经有一个铁人出现，那位也是你们机械神教的吧。”

“那是我的一个分身。”卡里恩透露了一点无关紧要的身份，表明自己曾经也接触过辉，并补充道：

“我清楚你是被里顿卖给光明教会的，但是当时我能做到的事情有限，没法阻止你被带走。”

“那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现在……”

“你把她怎么了！？”安德鲁森打断了辉的话语。

相比于辉的淡定，安德鲁森就有些急迫了，他看着天花板上那团有规律地收缩和膨胀的烟雾，脸色阴沉。

辉耸了耸肩，回答道：

“我可没对她怎么样，我甚至都没有解开最后一道封印，要不然她早就失控了，绝对第一时间杀了你！”

安德鲁森闻言表情一滞，确实以洛思的恨意，一旦她破开封印，肯定是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地想要杀死安德鲁森。

“你刚才说的交易是什么意思？”

通过探测器，卡里恩看得出辉似乎也有对话的倾向，否则他不会这么淡定站在这里。

虽然不排除辉时在拖延时间，但是卡里恩如果想在古堡周围进行布局，他也需要时间。

否则单单只有安德鲁森，绝对无法应对似乎已经成圣的辉。

伸出手指指着天花板的黑色雾气，辉说道：

“这一次，光明教会给我的任务是，控制古堡亡灵洛思，让她彻底成为虚空生物，并强化她的恨意，覆盖到整个杜兰特王国，从而达到散播恐惧的目的。这样，「噩梦瘟疫」也将会完全肆虐整个王国。”

听到辉这么直白地讲出他们的计划，卡里恩有些困惑，又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这是他们的计划。”辉淡然道：“不是我的计划！”

辉这番话语中透露出来的立场很模糊，卡里恩一时无法看出他的真实目的，只能接着询问：“你和光明教会不是一伙的？”

“我们当然是一伙的，我可是光明之神虔诚的信徒！”辉说完后想了一下，随后伸出食指，似乎想通过某种行为印证他的话语。

只见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声音庄严道：

“神说，此处禁止爆燃物！”

随着他话语落下，卡里恩在虚空中悄悄布置的数十万颗当量炸弹，全部不受控制地向外飞走，散开到了十几公里之外。

包括之前在古堡周边布置的虚空炸弹，也全部被弹飞。

这是「审判」权柄的力量，而且从威力来看，丝毫不亚于乌列的「审判」！

卡里恩一时间愣住了，他还想借助这些当量炸弹和虚空炸弹来压制辉的，可这还没布置好，就被看穿了，而且还被这么轻而易举地破除掉。

辉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卡里恩的预估，可这才短短五年的时间而已啊！难怪光明教会只派了乌列这一个圣阶过来协助而已，原来单单辉一人，就足以改变战场的局势。

“这些铁球挺危险的，我们先别急着打打杀杀，我是来做交易的。”辉只是清除掉卡里恩悄悄进行的布局，便又继续说道：

“光明教会希望我能够将整个杜兰特王国拉入噩梦当中，这样就能控制民众的意识，阻断他们的信仰，进而让机械神教和生命之神都失去信仰来源，达到削弱甚至是消灭机械神教的目的。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现在已经不难了，只需要控制住洛思这个古堡亡灵，那么就谁也阻止不了我了。”

两手抱胸，辉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我不想这么做，因为对我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