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城基地，兰冰茹一直想去的地方。

如果没有张强横插一脚，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到了那里，一个据说人人都能生活得比较宽裕的基地。

林凡本来没有多想过，但见识过据说“已经很不错”的临城基地，又跟鲁宇浩出去一趟，直面数不胜数的变异生物后，她突然对“人人都能生活得比较宽裕”这件原本稀松平常的事感到不真实。

就像他们刚才说的，物资紧缺的情况下，不可能有理想的乌托邦生活。

槟城的物资会比临城更充裕吗？那个基地的标志特色似乎是科研，物资方面，倒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特殊……

“从各大基地都需要用物资跟槟城换取药剂来看，”金思辰缓缓起身，一手扶在林凡另一边空着的扶手上，弯腰细语，“槟城应该是缺物资的，那么，你能想象一个物资不充沛的科技城，是怎么在平分资源的情况下，研发和制造出如此多的变异，啊不，体力药剂？”

林凡垂眼，目光聚焦在腿侧的珠宝链上，它们受到宴会厅通明的灯火影响，反射着璀璨的冷光。

“可如果是他们，”她想不通地看向金思辰，“制造末世的原因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上位者不想活了，要拉着全世界人都覆灭吧？先不说这个理由有多离谱，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附和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但从行动上来说，其实还有其他更直接，更快捷的方式。”

“鲁清扬觉得可能是个意外，”金思辰回道，“我们讨论过，觉得应该也是。末世可能是他们研发某种东西意外导致的反噬，他们也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恶果，甚至末世开始都没意识到跟他们有关。”

“等发现之后，又用同源的东西制造出所谓的‘体力药剂’。”金思辰晃了晃高脚杯，看着气泡争先恐后的往上冒，在脱出液体表面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地消失，“你知道疫苗原理吗？”

林凡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预先埋下适量的病毒来骗过病毒？”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金思辰听着粗糙又简单的理论一笑，“我们一直以为，天都星的异能是体力药剂激发的。但是崔岩说，那东西更像疫苗，在人体种下某种物质。毕竟植物和动物都能变强，没道理人不可以。”

“可尽管阴差阳错，”林凡眉头轻皱，“他们还是成功了呀，异能者的出现，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变强，虽然应该和他们原先的设想差异比较大。”

金思辰却轻轻摇头：“我们问过船上的生物学家，同一种药剂进入体内，却产生变异和异能两种不同的极端情况是为什么。你猜他们的结论是什么？”

“他们摆出许多可能性，但认同最多的，是体力药剂‘杀死’了天都人体内的‘正常秩序’，将他们变成了行尸走肉的存在。”

“那那些异能者呢？”林凡不解，“虽然有很多人变异，但不是也有很多人变成异能者吗？”

“那就要牵扯到我的推论了，”金思辰欠起嘴角，“我一直觉得天都星是女娲的另一个试验场，甚至可能跟兰星脱不开关系，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他们会不会也有类似世界树这样的能量体，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更加隐蔽。”

“你是说……”

“兰星有遗传神子基因的异能者，天都星未必没有。只是可能经过岁月更迭，这种能力变得稀薄，毕竟天都星的氧气含量都比兰星稀薄些，”金思辰歇了口气继续道，“当‘病毒’进入这些隐性的携带者身上，遭到神子基因的抵抗，所以病毒被压制，异能出现。”

“而处于弱势的病毒一直蛰伏在体内，这也就导致异能者受伤后会以极快的速度变异。应该并不完全是外来的感染源，毕竟普通人受伤被感染的几率都没有异能者高。”

林凡听完后，的确觉得这样更加合理。

兰星也有很多人不知道自己隐藏异能基因，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连灵气几乎断绝。

“如果天都星人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携带异能基因的话，那确实很难联想到这些……”林凡点头，“所以接下来要去槟城调查吗？”

“那就看你了。”金思辰喝了一口酒，“岑方远虽然是管事的，但大事上他从不会揽权独断，都要问过你的。”

岑方远是懂分寸的，兢兢业业做好自己“副”舰长的工作，让林凡这个挂名舰长不要太舒服。但所有大事，比如航行方向，目的，是否停泊，他都以林凡的意见为准。

当然，跟林凡目前还比较靠谱，尚未做出什么离谱的决定有很大关系。

“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勾起来了，你是故意的吧？”她状似埋怨地撇嘴，又想了想道，“那就继续查吧，在不影响诺亚号利益的前提下。你觉得呢？”

她心里总是想帮那些可怜人做些什么。

“哟！林舰大义，”金思辰露齿一笑，手突然痒痒，想摸摸林凡的脑袋，但触及她精致的发型，还是作罢了，缓缓站直，“不过，就算你没这方面的打算，也有的是人不想让你置身事外……”

林凡顺着他的目光抬眼，鲁宇浩带着另一个年轻男子脱离了“上层聊天团”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身后，崔岩正冷冷注视着这个方向，也不知道是看他俩还是看林凡。

“说起来，”林凡克制住自己想回避的眼神，对催岩微笑点头。崔岩没反应，却让好鲁宇浩两人欣喜过望，加快了脚步，“呃……我对崔所出现在诺亚号上的原因始终有点儿好奇。他所长当得好好的，怎么就跑来当大副了？”

800所长的权利多大呀，怎么说也比诺亚号上听人使唤的好太多了。尽管岑方远一直都待人客气，也没有真正意义上使唤过谁，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嘛。

“你不觉得他那样的狂人还挺适配星际探索吗？”金思辰笑吟吟地对崔岩举了下酒杯，“再说，上不上船哪里是个人能抗拒的。”

也是。林凡默然，她也没能抗拒啊……

“不过往好的地方想，主任以后就不用为崔岩头疼了吧……”林凡嘻嘻一笑，再想说什么，鲁宇浩已经走到近前。她连忙端起架子……

说起来，为什么穿上这一身，她就不自觉地开始装呢？林凡挥退脑子里的杂念，专心应付起来人。

“林舰，”鲁宇浩自从知道林凡的身份后也改了称呼，他笑着介绍身旁的人，“您还没见过我弟弟吧，鲁新远，六阶金系，一直在外任务，总是跟我们错过，还没机会来拜见您。”

林凡听着他的话，虽然满是敬意，但没由来的，感觉自己年纪好像很大了一样，不是那么适应。

她客气地跟两人社交性地寒暄，金思辰也不时在一旁插科打诨。

没多一会儿，鲁家兄弟就暴露了他们的来意——想借诺亚号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