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某处，秦命唤醒了重伤沉睡的聂天成。

“这里是什么地方？”聂天成很虚弱，意识混混沌沌，视线模糊，这是全面开启祖源之力的后遗症。

“你已经安全了。”

“秦命？”聂天成很想站着，却踉跄了几步后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去，虚弱的喘息了会儿，才抬起头又看向了秦命。“谁赢了。”

“你赢了。”

“戚元征死了？”聂天成杀到后面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意识完全被杀意充斥，身体被战意趋势，好像已经不再是他自己，而是来自血脉里的祖魂在发狂。

“差点死了，但被我拦下了。”

聂天成默默调理着血气，清醒着混沌又痛苦的意识。“苏紫萱呢？”

“你以为你真能从祖荒神教那里带走苏紫萱？如果天妖战族还有更多强者陪同，或许还有希望，单凭你自己，玩不起这么大的赌注。”

“我以为你能守护赌约。”

秦命笑了笑，道：“如果不是我，你和杀生战戟都已经进了祖荒神教了。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要背负十年败名，承受天妖战族十年拷问。我很好奇，天妖战族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进原始森林？还是你进这里并没有得到天妖战族的准许？”

聂天成不想多谈，挣扎着起身，握住了旁边的杀生战戟，感受着里面澎湃的血煞之气，精神都恢复了不少：“你帮了我，我会劝说天妖战族不进西荒，但天妖战族不会跟你有任何合作。”

“我插手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不是希望能跟天妖战族合作，是因为你手里的杀生战戟。”

聂天成停住脚步，剑眉立刻皱紧。“除了我，这天下没人能举起杀生战戟，你不用想了。”

“不要这么紧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就可以不再有任何牵扯。”

聂天成转身，看着前面的秦命，眉头却没有展开。“问。”

“我只想知道杀生战戟的具体来历。”

聂天成看了秦命很一会儿，紧皱的眉头才慢慢展开：“只有这一个问题？”

“我想了解详细的情况，但保证不会是想霸占杀生战戟。”

聂天成握紧杀生战戟，沉默再三，还是开了口：“杀生战戟是我们天妖战族的传承圣器，是新世界开始演变后，苏醒的初代先祖们在九天练兵场所铸，当时还请到了大量铸造宗师，单单是打造出轮廓就耗费了三十年时间，最终成型并展现实力，已经到了两千年后。”

“杀生战戟是全新锻造的圣器，还是跟旧世界有关系？”

“算是全新的圣器，但是材料跟旧世界有关系。”聂天成开始警惕了，这天下有很多圣器，跟杀生战戟齐名的也不少，每个皇族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秦命为什么偏偏对杀生战戟感兴趣，还要追问材质。

他虽然不了解这个秦命，但族里却对秦命非常警惕，怀疑他是带着某种目的苏醒的。现在天下目光齐聚西荒，秦命偏偏跑到这里问杀生战戟的情况？不管是不是巧合，都值得他警惕。

“什么样的材料？”

“九座神山离开旧世界的时候，选定了我们这一脉的天妖战族，虽然时间紧迫，但我们还是搜集了很多材料。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只是听老祖们介绍过，我们在旧世界的部落附近，正好是一处大型战场，不仅洒落着很多仙武煌武的骸骨武器，甚至还有帝骨帝魂。”

“你们得到了帝魂？”秦命在探查杀生战戟的时候，从血色世界里看到的那道身影非常强大，甚至超过了他这具身体承受的极限。

聂天成迟疑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一缕帝魂，一根帝骨。杀生战戟就是在它们的基础上，混合大量的珍贵材料铸造而成。”

秦命缓缓点头，明白为什么杀生战戟有这么大的煞气了。铸造杀生战戟的多数材料可能都来自于那座古战场，不仅有帝骨帝魂，恐怕还有部分仙骨，而那些骸骨残魂又都是含恨而死，因战而亡，这股杀气一直被封存在了杀生战戟里。

“你们对那缕帝魂和帝骨了解多少？”

“并不了解。我已经说了，当时时间紧迫，先祖们是用强大秘器直接吞下了那里百多里的废墟，并不知道带来了帝骨帝魂。”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能举起杀生战戟，应该能跟那里面的那缕帝魂形成感应，它可曾跟你交流过什么？”

“你到底想问什么？”聂天成已经透漏够多的秘密了。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秦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警惕什么，但就是想搞清楚这股强烈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我虽然能举起杀生战戟，但除非特殊情况，族里并不允许我碰它，真正跟那里面帝魂产生感应的只有两次，一次是我第一次举起它，第二次是族里想确定杀生战戟的真正实力，安排五位煌武镇压我，激发起了杀生战戟的反击。如果还有第三次，就是跟戚元征的这场战斗，但我记不起具体情况了。”

秦命缓缓点头。“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聂天成眉头微皱，这人疯狂又凶残，堪称当世人魔，冒着得罪祖荒神教的危险，把他带出来，竟然就是这么一两句问题？这一瞬间，聂天成甚至怀疑着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秦命。

“顺便提一句，不要到西部荒洲，也不要跟苍穹域为敌，这不是请求，而是提醒。不管你们族里要做什么决定，请他们三思而行，至少要等一年之后。”

“你西荒能坚持一年？”聂天成并不看好秦命。

“一年后，这个世界会发生一场特殊的事件，每一个皇道都不可能避免，中洲荒洲乃至荒海的所有势力都会被牵扯，也会决定无数势力的命运，天妖战族不想被这场风暴撕碎，还是慎重决定为好。”

“你……跟神山有关？”

“我跟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无关，也不想跟这里有关，但世事无常……”秦命淡笑，没有多说。

聂天成最后看了眼秦命，提着杀生战戟离开了幽谷。

秦命看着聂天成离开的背影，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永恒帝尊能够在废墟里再次成就帝道，其实也是借助了旧世界荒古乱局后遗留在各处古战场的残魂遗骨。他的血脉和身体里可能就蕴含着那些残魂遗骨的能量，而杀生战戟则相当于其中一个古战场的化身，所以秦命才感觉到了熟悉。

还有一种可能，永恒帝尊曾经的先祖也可能是旧世界里的一尊大帝，而天妖战族得到的帝骨帝魂，可能就是永恒帝尊的先祖，所以才能引起秦命的感应。

“但愿不要再有牵连，我可应付不来那么多秘密。”秦命缓缓摇头，不再多想，离开了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