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常欢开始说过，有意参与盟主之争的还有恒海阁，又说最后相争都死的死，伤的伤，那如今的恒海阁掌阁人是不是以前的那位？

“恒海阁经历盟主之争，还能位居四大门派之一，确实是势力不小。”

常欢听了，连连摆手：“非也，非也，如今的恒海阁不是先前的恒海阁，先前的龙掌门唤龙什么来着，我记不起了，如今的只不过是现在的龙掌门收的绿林好汉，劫富济贫，打击海盗，护沿海地区一方百姓安宁，他听说以前有个恒海阁，又说自己喜欢海，便用了这名，久而久之，不知情的都以为是以前的恒海阁复起了，其实不然。”

“如此听来，这恒海阁阁主倒是个不错的人，江湖中难得的正义之派。”

“是呀，做到他这般，不容易，可他以这样的门派起身，最怕的便是朝廷的人，若皇城执意追究他以往的事，他也是无可招架。”

“那如今羽奇门、苍垣山如何？”我下山并没有听到这两个门派的消息，不是说樊湷坐上盟主之位后帮助重创门派重整吗？不可能当初相争之时两个门派就消失了吧。

“羽奇山还好，羽嘉竹素有北嘉第一美之称，虽然当初盟主之争让她羽奇山重创，势力不在，可在北嘉，她再怎么也有人帮衬，女子终归是比男子好行事多，虽然她断了一腿，以木接之借力使用，可也不妨碍喜欢她的人趋之若鹜。

而苍垣山就没有这般好运，苍月冷被废武功，筋脉尽断，废人一个，门派之人死得死，活的都趋炎附势的离开，如今苍垣山门庭冷落，人丁凋零，只剩几个一直跟随他的心腹在身边，日常生活都难，更不用说光复门派。”

如此说来，江湖之争也不比朝堂之争好多少。

我站起身，拢了拢衣裳，道：“太晚了，快些睡，你我都还有伤在身，须得好好养，不久将有一场恶战，须得养精蓄锐，”

“好，月姑娘！”

昨日睡得晚，所以今日是被太阳光照射而醒，睁开眼，红红的太阳正当空，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光洒在我脸上，暖烘烘的，我伸手挡了挡，起了身。

小鬼难得地勤快，在院中自行练武，而常欢不知在何处，小鬼像知我意，用剑指了指前院门，我寻了出去，也没事找他，只是怕他遭遇不测。

院门大开，而他双手环抱站在正中间，背对着我面朝院外，不知又再干什么，难不成又有来寻仇的？

我大步踏了过去，听见声音他侧首瞧我，勾嘴笑道：“月姑娘，早！”

我点了点头，瞧着院门外的人，此刻也不早了。

来人先前与常欢环手对望，大眼对小眼的，见我出来，来不及躲藏，一时手足无措，略显拘谨。

常欢眼睛警惕盯着门外的人，偏头与我轻声道：“月姑娘，先前说的人里便有他，今日开门便见他在此徘徊，听到动静他却想跑，被我给叫住了，我喊他贼，他问我是谁，你说这小孩搞不搞笑。”

“夫人！”青鱼踌躇不前，眼睛望天望地就是不敢望我。

“夫人？”常欢嘴里细细嚼着青鱼说的话，眼睛虚眯着瞧青鱼，转头又看我：“是揽月门的？”

常欢的话突然让我警钟大作，若他知道青鱼是摘星楼的，若知道青鱼嘴中的夫人是谁，若知道我与秦芊长得一样，若被他与旁人一般认为我就是秦芊，他会怎样？他会不会提剑砍了我？

不敢想，不敢想，还是等我查清楚杀害他师兄师姐们的凶手再告诉他一切。

“我们换个地方聊！”我踏出院门，青鱼见状后退步，惊愕的盯着我。

常欢知趣，嘱咐一声，留守院中：“不要走远，早点回来！”

我背着手摆了摆，回应他的担心。

我故意寻了个崖边，周围十里无人可躲藏之地。

“为何来寻我？”我先开口问道。

“我……”我看向他，他又说不出话来，是我太严肃了？也不对，那夜在摘星楼他可是伶牙俐齿，牙尖嘴利，气势十足，怎的今日却不敢说话。

“是他让你来的？看看我死了没？”他不说我便随意猜。

他拨弄他那小脑袋，眼睛乌黑蹭亮似会说话撒娇：“我一个人悄悄来的，旁人不知道！”

“那你来寻我干啥，若让你的樊大盟主知道了，又当如何？”

他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问道：“夫人那日说的可是真的？”

那夜我说的挺多：“哪句？”

“所以你说的不全部是真，你也哄骗小孩！”这小孩脑子想法真是奇特。

“好像我那夜也没和你说几句话，说了些什么我忘了，要不你提醒提醒，我再告诉你真假？”

“你一直都这样，总是耍无赖！你明明那夜和我说了许多话。”他不依道。

“我受着伤与你来这儿吹着这冷风，不是与你说这些无意义的话。”

他眼睛红红的，紧抿着嘴，哽咽道：“所以，现在你连与我说话都觉得无意义？”

我半真半假的话，让他当了真，伤了心。

哎，我这人说得硬气吧，却又怕人在我面前哭！

我慌张伸手给他胡乱擦着眼泪，轻言细语哄道：“不哭不哭，我也不是说真的，你这小孩，这么大了，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害不害羞？”

“我到底是小孩，还是大孩子。”他说着还倒吸了口气。

哎，又是个缺母爱的孩子，我这貌美如花芳华正好的年纪，怎么就当娘了？

“你是大孩子了，大孩子了，所以有什么说清楚，不许耍无赖。”

我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扯着我胸口伤口有些疼，他别扭的把我手拿开，许是知我有伤，他动作轻，气呼呼着小脸：“是你没有说清楚，你还故意装着不认识我们。”

“我可没有，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们，你那日也听见了，我是虞夫人，我不是你们认识的人！”这话我说的多真诚，骗一个小孩，我张不了口。

“我不信！”

“你看，我说真话，你也不信，说假话，我也没说过假话！还有，你们几个就没有好好商量过，怎么一个一个来？不怕出来回数多了，让樊大盟主起疑？”要来便一起来我好一次说清楚打发了，一个一个来，我怕我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他就没有信过我们，起什么疑，青玄说你不认我们，只是不想伤害我们，让我们为难，所以我原谅你了，可我以后来看你，你不许不看我，不许再说不认识我的话。”他这命令的语气说完话，便自己转身离开，离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我这又是摊上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