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的清白在他眼中是不是一文不值，不值一提？我气得要死，他却神情淡定，男人可真如秦芊说的不可信！

“姑娘莫要动怒，此已是无奈之举，如今这般情形是最好的，难道你想让小鬼真的被他们抓去，让樊湷认下你？他这般着急你的模样，难保其他人不会多想！”

原来他还知道我动怒了！

什么无奈之举，皆是他的卑鄙措辞，还最好的，对他倒是最好的，他什么都不亏，还白捡了个儿子妻子，狡猾的木头。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高台上樊湷的样子，让人瞧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一双狭长的眼睛含笑，笑意却是冷的，一双拳头紧握在侧，周身气韵凌乱肃杀。

他还想杀谁？见我望向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见我与小鬼被虞书搂抱着飞身而来，瞬间敛了笑，急急侧身躲开我们。

虞书把我和小鬼放在一旁，侧身挡住樊湷瘆人的目光，常欢突然靠近身前，一双干净的眼睛带着血丝，也不是刚进门之前瞧着明朗的模样：“姑娘，真的是虞夫人，是虞兄的妻子？那为何先前你们……”他欲言又止。

我此刻心中有气，刚见他与虞书挨得近，还有说有笑的，此刻又唤他虞兄，前两日在山门前，木头唤他常公子，我就应该想到，他俩是认识的，都怪我听了他是第一次下山的话，潜意识的认为旁人不识他，他与旁人也不识。

想来我这几日在他看来，也是笑话，思及此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小心便伤及到了无辜，我不回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说他无辜，他也不无辜，他是个白痴。

那樊湷也伸长了耳朵偷听，我此刻却不想说话，只想杀人泄气。

若不是局势有变，我真想不管不顾，痛快出气一场。

小鬼瘦小的手抓住我的，屁股在我怀中遛一遛就坐在了我腿上，我不得不伸手托住他的身体，他得意地对着常欢眉开眼笑道：“当然了，他是我爹爹，她是我娘亲，你说是不是真的。”小鬼边说边指着，他说的开心，听得人却瞬间沮丧。

“那先前未听姑娘与虞兄提起过。”

小鬼小精灵却不用我开口，便接过话道：“先前你也没有问呀！”常欢听了这话苦笑道：“是常欢失礼了！”他说完转过身坐下，眼睛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神色空荡。

难不成先前他说心悦我是真的？

身前遮挡光亮的虞书还在说着话、道着歉，可他这道歉也算不得道歉。

如此这般折腾，想来那魔头秦芊应该是不会来了，大家都抱怨着一切准备全前功尽弃了，商量着要另寻他法，哪知樊湷突然开口道：“我想她应该会来，以我对她的了解，怕是她已在我们中间。”

突然他转向虞书，也许他不是对着虞书，而是对着虞书身后的我，只是虞书挡在了我身前。

他一语激起千层浪，四周又躁动起来。

樊湷对着虞书装模作样勾唇笑道：“虞掌门交出犬子，若她瞧见了自会露面。”

樊湷此等话是歹是好，旁人不知，木头与我却不会不知，他孩子在眼前，他装作不知，如今却又来破坏，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笑着看着，这番话下瞧虞书如何应对。

听这话，四周躁动之声越来越响，那常欢也是难得的激动，站起身四处张望，还靠近樊湷，着急问道：“在哪儿，那魔头秦芊在哪儿？”

樊湷出手示意大家安静：“别急，别急，她总会出来的。”

他谑笑的眼睛，感觉是要穿过虞书的身体看向我，我望着他，若眼神能杀人，他也死了千百回，小鬼在我腿上坐着，在我身前靠着，他扭了扭屁股，身体靠近我胸膛紧贴着，他抓着我胳膊的手有些紧，他在害怕？

我回握住他发抖的小手，无声安抚着。

“樊大盟主何出此言，你的孩子，怎么要我交出来？难不成你的孩子放在我门中寄养，或是我山门曲折广阔，你的孩子今日来走丢了？若如此，我可派人寻寻！”说着还伸手准备招呼人来。

瞧瞧，瞧瞧，这两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一个不逊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樊湷深吸口气，急招手阻止道：“犬子在你门中，江湖上传得已是人尽皆知，虞掌门这话说的怕是不妥。若是虞掌门为我考虑，大可不必，我先前也说了为了大义，我可以，更何况我能保护好犬子不受到伤害。”他最后的话却像是说给我听的。

我可不可以认为他在想利用我？不，是威胁，好言相劝，劝我放弃抵抗，自投罗网？

“竟然樊盟主说起这话，我还想请樊盟主还我揽月门清白，这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我揽月门收了贵公子，羁押在手，欲谋不轨之事，可这又是谁看见了，还是说谁又把贵公子亲自送到了我揽月门，如此造谣之事，旁人不明真相当真也就罢了，怎么樊盟主也当了真？难道自己的孩子也没守得住？”

虞书口中的旁人老者，此刻撸着胡子虚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你……”对于虞书的巧词簧辩，樊湷一时哑口无言，他斜眼瞧了瞧虞书身后，意味深长地笑道：“虞掌门此刻才说这话是不是晚了些，若犬子不在你门中，江湖传出此事时，你便应该辟之！”

“世有愚人，我可不愿做那愚人，更何况这等无端造谣之事，我想各位掌门皆有判断之力，不会听之。”

樊湷不饶道：“我等也愿意相信虞掌门所说，可无风不起浪。是真是假，我相信虞掌门会给我们一个说法。”

“那樊盟主的意思是，这事便赖上我揽月门了，不管江湖传言是否真假？”虞书的身影后背动了动，一手背于身后，手指紧握。

樊湷故作好意提醒道：“虞掌门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或许是你门中之人为之，未告知你，或欺瞒你！”

“樊盟主是在说我门规散漫，毫无规矩？”他怒了，手指掐出白痕。

他俩之间剑拔弩张，毫不相让，战争一触即发，不说，这场景，我还挺想看的。

只是在场的其他人可不想殃及池鱼，波及自己。

青山派的林掌门缓缓开口道：“经此说来，这事却有蹊跷，先前传出此事，大家或许有疑，揽月门为名门正派，断不屑押小儿作陷，可紧接着盟主收到消息便召集了这次盟主大会，大家以为是樊盟主与虞掌门商议好的，合计为之，便也没有再深究，如今想来，是有心之人利用了，只是今日这般是为何？樊小公子又在何处？幕后作怪之人又是何居心？”

他这话说得谁都不得罪，老和事佬了，说出大家的猜疑，又没指责谁对谁错，剩下的任大家猜测。

若这事真如他所猜测的一般，山下的这趟水可不浅，只是这小鬼怎么到的揽月门？怎么到的虞掌门手中？蓝墨自己也说是被抓来的，若不是木头派人抓的，那是谁，又是谁把这消息传出来的。

是借刀杀人，还是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