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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俐老爷木讷夫

作者:留斑鸠 | 分类:其他 | 字数:51.9万

第十六章合作

书名:伶俐老爷木讷夫 作者:留斑鸠 字数:3578 更新时间:2024-10-23 08:15:47

日光偏转。

昏昏沉沉的,小风醒过来。房间里没有点灯,黑乎乎。

随着记忆的苏醒,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小风忽地坐起来,急得大声叫:“老爷,老爷。”

她记得最后一个画面就是老爷守在眼前。

“我在这儿,别怕。”一盏烛光点亮。男人玉树临风,长身玉立,微微倾下身子,温柔地说。

“那就好,老爷。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元顺也醒了,过来偏着脑袋,偷偷看。只是脸有一些浮肿,一双美目被泪水洗过,更加的纯净。

小风扶着老爷的手下床,第一件事儿是走到地铺旁,小心问:“你没事吧,顺夫人。”悄悄回头看一眼老爷。

林昊竹冷漠的转过脸,根本就不看元顺。

元顺摇摇头,但是面对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不争气的泪水又往下流。

说心里话,她是不想在林昊竹面前流泪的。泪水除了示弱还能显示出什么呢?引起他的关心吗?他但凡关心自己,就不会下手那么重。

小风心疼的倒吸冷气。元顺脸色煞白,神情委顿,老实趴在地上,双肘撑着身子,下半身一动不动。

小风不好责备老爷,只是眼巴巴的瞅着老爷。能不能求得一句半句对挨打人的宽慰呢?

林昊竹取了一件披风,披在小风单薄的肩膀上,生怕她着凉。迎着目光说:“我答应过,让她活着离开。”

元顺从被子里探出小手,揪着小风的裤脚说:“谢谢你。”

小风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半天说:“听话不吃亏。一定要记得。这一次记住疼,下次就不犯了。其实老爷也不是有心要打你。”

前半段元顺满面欣喜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小姑娘把脸转了过去,给个后脑勺。

“你不敢记吃不记打。好歹还有六天。”

“嗯,我记住了,还有六天。”

林昊竹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个女人。目光停留在小风脸上,都是爱怜;偶尔扫过一眼躺在地铺的花瓣一样的女人,就只有厌恶了。

正在这时院子里店家主人声音传来:“林老爷,有人来访。”

下一句:“栗旬捕头,哪一阵香风把您吹来了。”

“您二位千万别客气,小二,给院子里摆一桌酒宴,上等的,我请客,赏光赏光。”

店小二远远答应一声。

屋内三个人互相看一眼。林昊竹低头沉吟。元顺双手撑着地,挣扎着抬抬身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元顺的好奇心极重,怎么能够错过这个热闹呢?

“店家真会说话。”小风赞叹一声。刚才店家三句话,把两拨客人都安顿好,谁都不得罪。

只是官府来找平民,哪有什么好事儿?小风警觉地看老爷。

“我去院子里看看,你照顾好自己。”林昊竹丢下这句话,撩门帘儿出去。

小风索性挨着元顺坐下,低声说:“你好歹忍一忍,矜持一点,庄重一点。让老爷不要找你的麻烦。”

“爱屋及乌,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是我怎么做,而是老爷怎么改变对我根深蒂固的偏见。”脱离林昊竹的淫威,元顺的小嘴又吧嗒吧嗒。

“你总不要给他借口才好,反正我会护着你的。”

“谢谢你,好人小蜜蜂,你对我的情意我会记得。”元顺说的很真诚,眼睛湿润了。

“不说谢谢,太客气了。先让我看看伤口吧。过一会儿我上街,到药铺买一点活血化瘀的药,给你敷上。”

恰巧林老爷走到门口,在帘子背后低声说两个字:“不许。”

小风张张嘴想再说,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合适。

元顺拉着她的手说:“你别费心了,这点皮肉伤我还扛得住。再说我从小都不用药。只是这一点你家老爷怎么知道?”

元顺一脸的机灵,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院子。

小风的武功就是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强。但她不得不承认元顺有一些独特的地方。

院子里已经开始出现杯盘轻轻碰撞的声响,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客套话自然免不了,尤其对于陌生人来说。

“冒昧来访,不请自来,大人莫怪。”栗旬话客气,坐的笔直,一脸冰霜。

“官差造访,不胜荣幸,定当尽命。”林昊竹笑着说,笑得毫无温度。

客套话说完。店家已经走到门口,回身关了院门。

哐当一声。木门隔绝了里外,给院子里留下一片空阔,安静。

两个人闷声各自吃菜喝酒。眼见一壶酒见了底儿,放下筷子,壮硕的栗旬捕头出声问。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打她。”

“不守规矩,该打就打”。

“我以为她是豪族的女儿。”

“是,但是还得挨打。”

“好吧。”栗旬莫名其妙的说了两个字,陷入沉思。林昊竹慢悠悠的夹着菜,面色如常。

屋内两个小女人手紧紧握在一起,小风感觉夫人的身子一抖,轻抚夫人的手背,无声安慰。元顺眼眶一红,知道林昊竹口口声声说的就是打自己。

“那就不是我说的那一家豪族的女儿。”栗旬捕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微红,难得一笑说:“我倒不相信你敢动手打他家的女儿。”

林昊竹吃菜喝酒,不再接这个话岔。

“那一天你提出来我们合作,我想了想,可以谈的再具体深入一点。”来访的人点明了自己的目的。

元顺的眼睛一亮,把伤心事抛到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栗旬就是黑衣人,他主动来访一定有深意。

“请继续。”到关键时候,林昊竹却神情清淡,毫无好奇心,惜字如金。

屋里元顺挣扎着爬起来,用手臂撑起上身,侧过身子,听得再顺利些。

“路路通商铺,天字号仓库,那件事情确实蹊跷,死了三个人血被放尽,放血的手法闻所未闻。”

“你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这个“你”字,林昊竹刻意咬的很重。

满脸阴沉,眼中荡过一丝鬼火亮光,手里攥着酒杯,迟迟不肯端到嘴边。栗旬捕头紧张地思考着,最后下定决心,一咬牙。

“实不相瞒,我一定要破这个案子,不仅是公事,更是私情”。

屋子里元顺激动地满脸通红,挣扎着趴在小凤耳边说:“要有进展了,他来谈合作。”

小风赶紧把她塞进被窝。

“我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么死的。从那以后,偌大的天地,我只身一人。生,无人记挂,死,无人祭奠。所以我绝对不会放过凶手。”一杯酒,洒在地上,以酒祭奠逝者。

“有线索吗?”林昊竹从来都是问最重要的东西。

“老爷都不同情人家一下。”元顺在被窝里挣扎着想动,双手被小风紧紧按住。

“伤口伤口,再动,伤口长不住了。”

“啊,是又疼了。”后知后觉的元顺绝望的躺倒侧卧。

小风安稳住元顺,让她乖乖躺着,自己极力紧张的听着院子里的对话。

栗旬一字一顿说:“线索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请讲。”

栗旬捕头这一次明显有备而来,讲起以往的案情头头是道:

“路路通名闻天下,突然隐居于此,这在官府文案文案中简单记载一笔:“路氏兄弟在平安镇东南买地建屋定居。”简单到不像话,和他巨富的身份毫不相称。”

“路家商铺出命案,是在三年前而且连续三年,今年是第三年。”

“每次都是死三个人。三个人均为放尽血死亡。”

林昊竹默然无语,低头吃着菜。元顺心中好奇:就着血腥下酒,林老爷真是个角色。

“想必这些您都知道。”栗旬捕头不见兔子不撒鹰,步步为营。

“是,我知道。”对于一个京城廷尉府背景的人说,这些算不上什么稀奇的消息。

“每次死的三个人都有两部分组成。两个人是路府家丁。第三个人身份诡异,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栗旬坚信以下消息是独有的。

“三年死了三个怪人。”林昊竹总结的很到位。

“是。今年死人的时节和方式和往年不同。我怀疑与您到达平安州相关。”

“何以见得?”林昊竹剑眉一挑,放下筷子,手托酒盏,眯起眼睛低声问。

“案发的时候你在现场,这可以说是巧合。但是接下来有人搜检了你在路家铺子买到的东西,接着你们去的陆记杂货铺发生火灾再次出事,第四就是你的女人今天遭遇狂马。”

“说到这儿,我还想当面询问一下当事人,那两位姑娘。事情颇有些古怪。我需要验证一下。”

“古怪?”林昊竹重复一下,淡然一笑,摇摇头,没有答应栗旬捕头的要求。

栗旬知道自己,事已至此,不拿出点真东西,姓林的不会吐口。

“发疯的马匹已经找到人家,查了祖宗三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牲口发疯受惊。”

“马死得十分蹊跷,在脖子有两处,在肚子有两处相对的锐器伤。”

“不是倒塌的房檩子扎死的?”林昊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柱子着地的一面有血;但是如果扎死马,就应该一圈都有血,所以绝不是房檩子扎死的。”

“凶器呢?”林昊竹抽丝剥茧,细细盘问。

捕头栗旬摇摇头:“古怪之处出来了,没有找到凶器。”

“马身上和马尸体方圆两丈之内,没有相对较大而且锋利的武器。”

栗旬捕头伸手比划,大概有一手掌长。

“凶器必定有,但是找不到落在哪里。从马脖子的伤口可以推测,是一把狭长锋利的匕首。”

“匕首消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但是更让人恐惧的是,凶器的发射方式。四个方向,两两相对,一定治你家女人于死地。”

“她没死。”林昊竹直到此时才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不代表内心的轻松。

一想到对手的凶悍,屋内屋外的人心都沉甸甸的。

小风紧紧地搂住了元顺。她自己倒还好说,生怕吓着年龄小的元顺。

“除了要询问我的女人,你还有什么要求?”

这才是问到关键处。官府查访案件当事人名正言顺,不必独自造访。除非是私人间的事情。

“我想和你合作。查清杀死我弟弟的凶手,也为平安镇的百姓除去祸害。”栗旬静静的说,重申自己的目的。

“那我能帮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