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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害一样(原名:与爱无关)

作者:木槿天蓝 | 分类:现言 | 字数:8.9万

14.第十三章

书名:恋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害一样(原名:与爱无关) 作者:木槿天蓝 字数:5934 更新时间:2024-10-12 09:21:11

机场是上演人世间悲欢离合的最佳地点, 每一天,都有相同的戏码上演,或重聚, 或离开, 无非角色不同。

鲜花, 眼泪, 拥抱, 亲吻,人来人往,有聚有散, 这小小的空间似乎汇聚了整个世界的感情。

4年前,吴筱桐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从这里离开, 4年后, 她又再次站在了这里, 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周围拥挤着跟自己拥有着同样肤色的人群, 还有亲切的中文,好像自己从来不曾离开过这片土地,疲惫的脸上终于展现了笑容。

等了一会儿,看到陆映亦风风火火地赶来,脸上的笑意更浓。

没等她放下手中的东西, 已经被人勾住了她的脖子, 抱怨着说:“坏丫头, 你终于回来了。”

是,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她看到陆映亦身后的韩磊, 有些微微地诧异,但是马上换上了笑容, 那种彼此熟悉的笑容,没有陌生,也没有隔阂,好像他们昨天还在一起玩笑打闹。

这就是朋友的感觉,不管分开了多久,再见时也会有一种默契在心中,吴筱桐庆幸,不管发生过什么,她始终拥有他们之间多年的友谊。

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后,吴筱桐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杂志,看到某个笑话,便轻轻地笑出声来。

陆映亦帮她吹干湿漉漉的头发,抿了抿嘴,在心里斟酌着用词。

“想说什么?”吴筱桐翻过一页,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和韩磊一晚上大眼瞪小眼,现在又心不在焉,不是有话说是什么?”吴筱桐自然地说。

陆映亦暗叹着她的观察力,尴尬道:“筱桐,我发现你变聪明了嘛!”

吴筱桐笑笑,没有回话。是她以前太笨,一个人眼神和举止透露出来的讯息远比言语要多得多。

沉默了一会儿,陆映亦放缓了语气说:“沈嘉言,要结婚了。”

纵使心里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手上的动作还是有几秒的停滞。吴筱桐又翻了一页书,没有抬头,“我知道。”

陆映亦有些讶异于她语气里的平静,但还是继续说:“他也知道你回来了。晚上的时候,我和韩磊本来在跟他吃饭,中途接到你的电话,他说明天他们还要去试礼服,就不来接机了……我……”吞吞吐吐了半天,始终说不出一个重点。

吴筱桐等了等,看她低着头,终于笑了笑说:“我们之间,你还有没办法开口的事情吗?我回来就是为参加他的婚礼……你开不了口,是因为你会是伴娘,所以你觉得对不起我,是不是?”

陆映亦看着吴筱桐脸上的笃定和淡然,脸上掩不住的困惑,“你怎么又知道?”

“其实不难猜到,沈嘉言朋友不多,他结婚,伴郎一定是韩磊,那不管新娘是谁,你这个傻姑娘一定会抢着去做她的伴娘。”

这些年来,陆映亦虽然从来不曾跟她坦白过心事,可是对韩磊的感情,外人都看得出来,何况是吴筱桐这个好姐妹。

有时候,针锋相对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喜欢。奇怪的,他们之间似乎认识得太久,反而少了一种相伴一生的感觉。

她了解陆映亦,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对感情,却讳莫如深。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对人对事,从不拖泥带水,跟自己不同,即使如此,有一个人却始终是一个例外。

陆映亦被吴筱桐看的有些脸红,说:“对不起,筱桐,我过会就打电话给沈嘉言说我不做了,我真的……”

吴筱桐叹了口气,这世界上痴男怨女何其多,她只希望陆映亦能早日得到属于她的那份最纯粹的感情。

“我既然回来,就不会再逃避。放心,你好好做你的伴娘。”她笑着对她说。

陆映亦看着她,研究了半天,最后说:“筱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吗?那应该是好事吧!想起从前的自己,吴筱桐只觉得可笑。

第2天上午,陆映亦陪吴筱桐逛商场,因为回来得仓促,几乎什么都要重新买。

想到昨天晚上她打电话回家告诉妈妈她回来的消息时,妈妈那样责备心疼的语气,心里又有些发酸。不是不愿意回家,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也许是潜意识里没有完全释然,所以还无法面对。

好在她爸爸也不勉强,只说了一句:“在外面住,小心一点,有空就回家来。”

这4年里,她跟父亲的关系虽谈不上冷淡,但终究不如从前那般亲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改变的,就是改变了。

在上岛吃过午餐,陆映亦看看表,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就说:“我要走了,你确定不要和我一起去吗?”

吴筱桐摇摇头,说:“反正以后总会见的,今天就算了。我自己逛一会儿,然后回家一趟。晚上我在家吃过晚饭再去你那里。”

陆映亦也不再勉强,点头说:“好,那你自己小心点。”

吴筱桐一个人在马路上闲逛,她离开的时候,这个城市正在扩建改造,4年后回来,果然比以前更繁华,更具现代的气息,但她还是喜欢以前的街道,因为那是她一路成长的记忆。

眼光总是不经意地道路两旁的婚纱店里看,虽然知道机会渺茫,这个城市有多少家婚纱店,哪会这么巧就遇到?

她一路走着,便一路观察着每间婚纱店玻璃橱柜里的挂着的一件件婚纱。

沈嘉言,你的新娘穿上它们是不是会比我更漂亮?

巴黎婚纱店里,顾天蓝正从试衣间里试完婚纱和陆映亦一起出来,沈嘉言一身白色西装,打着黑色的领结站在那里,见她出来,对她笑了笑。

旁边的韩磊先开口:“新娘子好漂亮。”

顾天蓝脸有些红,看向沈嘉言,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很漂亮。”沈嘉言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笑着说。

陆映亦有些分神,她想到了筱桐,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吓了一跳,转过脸,看到韩磊嬉皮的笑脸,恼火道:“干吗吓我。”

“没想到,男人婆穿上伴娘礼服也挺像个女人的嘛!”

感觉到脸有些发烫,又听到他继续说:“将来我结婚时,也找你做伴娘,好衬托一下我新娘的美。”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退到了沈嘉言的身后。

陆映亦跨前一步,作势要打,只看到他一脸惊讶的表情指着她身后:“筱桐!”

陆映亦以为他在装傻,更加来火,一拳挥下去。韩磊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拳,捂着肚子,委屈道:“真的是筱桐。”

陆映亦这才觉得不对,又看到沈嘉言呆滞的表情,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街对面,果然看到吴筱桐正背对着他们看着街对面的店铺,慢慢走着。

于是,她马上跑出门,对着街对面喊:“筱桐,吴筱桐!”

对面的女子,回过头来,些许诧异之后,展开了笑颜,随后向这边走来。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她只有看着来往的车辆,走走停停。

沈嘉言看着她东张西望地注意着来往的车辆,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

她过马路时,总会心不在焉,每一次,他都要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才能放心。

手不自觉地收紧,才发现手心里已经有汗水渗出。

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他却觉得有半个世纪那么长了。她终于又站在了他面前。

“真巧。”吴筱桐极力压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说。

沈嘉言没有说话,就这样呆呆地站着,过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轻轻握住,仿佛在给他力量,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强自镇定,换上笑容,说:“你回来了。”

吴筱桐点了点头。眼前这对穿着礼服的新人,牵者对方的手,站在阳光下,真是郎才女貌,令人好不羡慕!

没想到,还没等到婚礼,她就有幸先看到这一幕。她没有问过陆映亦新娘是谁,但在看到身着婚纱的顾天蓝时,她并不意外。

很久以前,她就有种预感,这个女孩会和沈嘉言有某种纠缠不清的关系。也是很久以前,她只要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就会冒出他们很相配这种想法,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患得患失。

果然,他还是娶了她。

“恭喜你们。”想伸手,发现他们已经没有空余的手来回握她,于是,只好讪讪地收回,笑着说,“我还要回家一趟,你们继续忙,改天有空大家再聚一次,我先走了。”

以前,都是她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这一次,他却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

这4年来,他终于能体会她当年的种种感觉:等待,无奈,矛盾,心痛。每一种,都在午夜梦回时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

然而,只有这痛,才能让他铭记,她曾经真实地在他的世界存在过,给他笑容,给他阳光。这些,已经足够让他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循规蹈矩地度过此后的人生。

吴筱桐在家里吃晚饭时,父母问起她的打算,她只说想先休息一下。

本来这次回国就是临时起意,并没有什么打算,也不在她的计划之中,直到现在,她还会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惬意地在街上走着,可以看着街道两旁的树木,还有这城市美丽的夜景。在美国的这4年,走路都是用跑的,她已经习惯把自己看成一个铁人,而几乎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放松。

现在这种感觉的复苏,反而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和疲惫。也许,她真的该好好休息一下。

开门看到陆映亦时,吴筱桐吃了一惊,她以为今天她会晚些回来。

“怎么那么早?”换上拖鞋,边脱去外套边问道。

“别提了,下午你走了之后,气氛就怪怪的,都没人说话。我实在受不了,就早回来了。”陆映亦不停地摁着手中的遥控器,更换着电视频道。

吴筱桐在她旁边坐下,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婚礼订在什么时候?”

“12月24号。”

现在是10月份,也就是还有2个月。

两个人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筱桐,沈嘉言结婚,我们送什么好?”陆映亦问。

其实她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从她知道他要结婚的那刻,她就在想,要送他一份什么样的礼物?

她记得有一次,他们在电话里讨论结婚的问题,她说:“沈嘉言,如果你结婚的话,不管我在哪,一定会回来参加你的婚礼。我还要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当时他笑着说:“好。”

她以为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当年的她,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一直认为如果他会结婚,那新娘就一定是她,婚礼她必要参加,而她就是那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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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想起下午身着礼服的那对新人,她的手腕处有些刺痛。她已经习惯这莫名奇妙的痛,轻轻用另一只手抚了一会儿,才好了一些,心里也有了主意。

接下去的一个星期,吴筱桐都没有出门,每天对着电脑,时而微笑时而蹙眉,好像回到写学位论文的那段时光,日夜颠倒,寝食难安。

陆映亦怎么劝她她都不听,直到最后一个字完成,吴筱桐才满意地对她说:“管家婆,我下午就出去晒太阳。”

向陆映亦要沈嘉言公司的地址时,陆映亦一脸震惊的表情问:“筱桐,你不是想去抢亲吧?”

抢亲?亏她想得出来,就算她想抢,他也不会跟她走吧……

“你好,我找沈嘉言。”吴筱桐对着总台上那个漂亮的小姐问。

“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原来现在见他还要预约。

“对不起,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恐怕不能见到沈总。”

吴筱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说:“那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

“好的,您贵姓?”总台小姐依旧带着微笑亲切地问。

“不用了,他看过就会知道的。”

沈嘉言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脸上有掩不住的疲倦,开了一天的会,连饭都没顾上吃,胃部又有些抽痛。

正要出门,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

“沈总。”

转头,皱着眉问:“什么事?”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再装客套。

总台小姐明显地被吓到了,有些紧张地说:“今天有位小姐来找您,让我把这个叫给您。”

走过去,接过东西,眉头更紧:“她人呢?”

当然是走了,现在都这么晚了。

总台小姐心里惧怕,低下头轻声回答:“已经走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那个黑面包公已经转身。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背影那么寂寥。

坐上车,沈嘉言打开那个文件,首页上印着:婚礼策划案。

她到底在搞什么?

车子直驱她的住处,停下的时候才觉得冒失,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无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4年里,无论什么样的场合,无论别人怎样的撺掇,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麻烦,他都忍住了,不再去碰烟,因为她说过:“沈嘉言,你别再抽烟了。”

现在,他竟将4年的忍耐毁于一旦。

看着眼前缓缓飘荡的烟雾,他拿出手机,拨了陆映亦家里的电话。

“你好,哪位?”熟悉的嗓音,还带着浅笑。

她竟还能笑出来。

“吴筱桐,我在你家楼下,你快下来!”

10分钟后,他看到她慢慢向自己走来,穿着一双拖鞋,连外套都没穿一件。

她还是这样不懂得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轻叹了一声,很自然地就将车子里的温度调高。

吴筱桐上了车,大概是闻到车里的烟味,她皱了皱眉,然后问:“什么事啊?这么急?”

“这是什么?”把文件扔给她,语气生硬。

吴筱桐拿起手中的文件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送你的结婚礼物,我说过会送你一份大礼,不过我没多少钱,只会做这个。但是你也别小看我,我可是有美国拉斯维加斯的注册婚礼策划师执照的……”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沈嘉言没来由得一肚子火,“你回来就是为了送份大礼给我?帮我策划婚礼,这么急着让我娶别人?”

吴筱桐低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不是我让你娶别人。是你通知我的,你忘记了吗?”

车子里弥漫着一股特别的气息,他和她都有些沉醉。

沈嘉言突然伸出右手,勾起她瘦削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她的眼神如以前一样清澈。

这张脸,他梦到过无数次,而每次醒来,才发现她已经不在他身边。

问过自己:比起失去她来说,那些过去还有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每一次,都没有答案,他不敢知道答案。

他的目光落在她鲜红的唇上,情不自禁地将脸凑了上去。她有些躲闪,但是他没有给她机会,手上的力道加重,他的唇覆上了她的,霸道的,带着侵略性,试探着将自己的舌头滑入她的嘴里。

在触到她紧咬的牙关时,他这才睁开眼,看到她委屈的脸,立刻清醒过来。

“下车。”命令着她,语气里还带着愤怒。

明明很懊恼自己刚刚鲁莽的行为,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赶快逃离。

吴筱桐似乎被吓了一跳,呆呆地开了门,下了车,然后看着他开车扬长而去,留下她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着,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做错事的是他,该生气也该是她,怎么他好像比她还气愤?越想越生气,竟不再觉得寒冷。

2天后,吴筱桐意外地接到了顾天蓝的电话,约她下午在咖啡厅见面。

她提前15分钟到达,她不习惯让人等。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才看到顾天蓝进来,她抱歉地对她说:“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

我们,还有谁?

果然,过了一会儿,沈嘉言也走了进来,抱怨道:“这地方车子都不好停。”

吴筱桐对他们笑笑,自己都不知道笑什么。

顾天蓝先开口说:“谢谢你的策划案,我和嘉言都很满意。我们想请你做我们的婚礼策划师兼司仪,不知道可不可以?”

吴筱桐侧头看向沈嘉言,他用勺子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没有抬头。

“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美国的结婚执照吗?你不是要送我一份大礼吗?不会有人更清楚我和天蓝所要的婚礼,不是吗?”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连看都不敢看她,却用这么咄咄逼人的语气要求她全程筹办他们的婚礼。

他以为,她做不到她不敢做吗?

“好,我保证帮你们办成这场独一无二的婚礼。”拿起桌上的策划书,吴筱桐站起来继续说,“既然是你们请我,那就按公事办,改天我们再谈细节,我会先回去拟一份合约。”

顾天蓝看着这两个明显在赌气的人,笑了笑,对吴筱桐说:“好,那麻烦你了。”

沈嘉言,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吴筱桐,不会再要你替我决定任何事。

既然你已经把我们说好的幸福给了别人,那么从此以后,我想做的、我不想做的,我都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