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雨落
作者:四点水田 | 分类:现言 | 字数:1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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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七章 信多情
“娜娜宝贝儿, 谢谢你今天拉着我,我才没走丢,我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出了公园, 乔治哄着娜娜去路边的小店里坐坐。
乔治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美丽的女人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小美女只盛了几勺芒果口味的冰淇淋就放下了小匙, 跑到店中的儿童游乐区去玩布偶和圈圈。夕雨虽然还坐在座位上, 却要不时地扫视过去, 漆黑的眼珠躲在睫毛下好似捉迷藏一样有趣。看着她手里捧着玻璃杯, 粉红色的嘴唇贴在吸管上慢慢地吮吸着,吸一下,杯子里的果汁下去一点点, 乔治的心脏却好似鼓涨了一分。
夕雨终于放开了吸管,问道:“以前看到你总是手中拿着相机, 怎么今天不拍了?”
“呃, 今天我要用自己的眼睛拍, ”乔治睁大他的眼睛,又用力的闭上, 口中发出“卡”的一声来配合他的动作,再睁开眼睛时目光有些躲避,“这样拍得更多,效果也更好,好得......好得难以描述。”乔治伸出一只大手挥动着, 代替他用语言所难以描述的表达。
乔治的眉毛很长, 离眼睛又近, 给人一种几乎要长到一起去了的感觉。眼窝很深, 眼睛又大, 棕色的睫毛好象洋娃娃一样从中间部分开始向上翻翘起来。夕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端详过这个人的样子,仔细看来乔治倒真的是很帅, 宽宽的额角,清澈透明的蓝眼睛,高细的鼻梁,薄而红润的嘴唇,轮廓分明的下颌,结实的脖颈延伸进深蓝的衬衫里。
夕雨看着他生动的表情不禁笑起来,点点头表示自己对乔治的肯定:“你是名副其实的帅哥,我今天才认识到。”
乔治的兴奋超过了他的惊讶:“你才看到吗?不过你终于意识到了就好!”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希冀,说着举起手中的杯子,又碰了下夕雨的:“那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夕雨实在没力气再指出他的臭词滥用,只无力地将头抵到在桌子上,喃喃说道:“我还有余粮,还没有到与你同归于尽的地步吧。”
夕雨知道这些外国人很在意别人夸奖他们的外貌。当地的女人都很活泼可爱,可男人倒似乎都很腼腆内敛,不过如果你夸奖他们很帅或者很强壮的时候,他们都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能看得到你的美丽,可我也看得到你眼睛中的忧郁。”当乔治的兴奋劲儿终于过了,他低下头,拿着杯子在杯托上轻轻地摩擦,“你在我的印象当中非常的清晰,我记得那年在法门寺看到的你,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快乐。”
夕雨也慢慢地低垂下头,默然无语。三年多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非常的平静,不会再轻易地去想着往事里的点滴,即使想起来也不会再觉得心痛难当,有时候想到开心小事的时候还会笑笑,只是,无论如何都真的是不能够如昔日那般的快乐。
过了许久,夕雨冷不丁笑了起来,虽然看着有点勉强:“在我身上,快乐的开关已经关上了。”
同样过了许久,乔治抚上夕雨的手,头向前方探过来:“我想我能帮你找到快乐的开关,可以让我试试吗?”
夕雨的手抖了一下,只感觉到乔治盖在上方的手很硬,却很暖,又变成了握住,再不肯松开,乔治的目光也稳稳地落在夕雨的脸上:“我可以帮你找到快乐,你要相信我!”
夕雨回到学生城的时候已近傍晚,下山的时候仅用二十分钟,回去要上山时只有娜娜坐在车座上,乔治下来推着车子和夕雨肩并肩地走,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学生城的时候,夕雨停顿了一下歇口气,稍微侧过了头,发现乔治也正注视着自己,于是相视而笑。
公寓楼下停下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从敞开的车后门可以看到里面放着的二米宽的大床垫、玻璃的桌椅、电视、壁炉……还有很多小型的生活用具,夕雨有些奇怪,在这里的公寓和国内大学一样,也是铁打的房间、流水的国际学生,即使有人生活很讲究的,但也没有细致到如此地步。
“Hi,”一个梳着拖布头、面目长得很科幻的年轻男人走到门口,用带着些口音速度又极快的英语跟夕雨打招呼,“我是Harb,来自于阿联酋,是你的新邻居,来参加我的Party吧,今晚八点。”Harb,就要住在这条走廊最里面,原来南非一家人的套间。
夕雨站在窗口,看着在那里指挥工人抬东西的Harb感觉有些奇怪。印象中的阿联酋男人应该是披着长袍、包着头巾、满脸的胡须,看起来极为严肃的样子,可眼前这位蹦来跳去的如同科幻电影中走出来的男人竟然没有一点稳重的模样,可又是毕竟不是十几岁的男孩子。
何况阿联酋丰富的石油不是让他们的沙漠里不是沙子,而是遍地的黄金钻石了吗?夕雨住在这里的三年里搬了三次家,但都是在国际学生城,还真没有过阿联酋的邻居。学生城周围就是高级的别墅区,有些条件极好的学生可以去租别墅住,这个Harb不知道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住到这里来?
晚上吃饭的时间,安安打工回来了,娜娜现在已经能接受安安,就一直吧啦吧啦地讲述着今天在威吉兰公园玩得有多么开心。当安安意图要带着娜娜回她自己的房间去睡觉时,娜娜犹豫了一下,看着夕雨鼓励的眼神终于点点头,走过去拉上妈妈的手,安安飞快地转过身抹去了眼泪。
夕雨独自留在房间里,她悲摧地发现自己已经很不习惯一个人呆着了。
初到奥斯陆的一年拼命的学习语言,半夜里的梦呓都好象吐出来的是英语或者是挪威语。那段时间过得飞快,只觉得脑子木木的,不过变成榆木脑袋自有它的好处,那就是木头不会感觉到疼。
接下来的这两年,生活里有了娜娜,尤其是后面的一年,除了上课与每周二十小时的打工时间,娜娜几乎日日夜夜与夕雨相伴。夕雨家里从未有过小孩更未带过孩子,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啼哭不停的小人儿时,哪还有空闲去想些什么痛痒?有时间的时候暗地里也曾想过,真的不知道到底谁是谁的慰藉?
想起来新学期需要买的书,夕雨不禁有些头痛。挪威的物价高,书费也很贵,普通一本书就要几百克朗,专用的工具书就更要贵一些。夕雨只好跟人先借来二本儿,打算趁着休息时用数码相机把需要的部分先拍下来,存到电脑上放大了再看。
打开了头顶上明晃晃的大灯,正当夕雨拉开架势要给书拍照留念时,有人来敲门。爬起来打开房门,夕雨诧异地看着Harb站在那里正倚着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