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奇缘

“侯叔，会不会是您记错了呢？”陆明道。

“完全不可能，我记得林伯说过，那幅画是元代名家赵孟頫的画作，画的是山水。而吝老头那幅画虽然也是山水画，但和赵孟頫的风格相去甚远。单从艺术水平来看，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你想，深受乾隆皇帝喜爱的肯定是珍品中的珍品。吝老头那幅画显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怎么可能受到皇帝的钟爱？”侯良摇了摇头说。

陆明一想，侯良说的有道理。“会不会是吝老头故意试探咱们？”陆明说出了心中的猜疑。侯良也给不出答案。但不管怎么说，吝老头的要求还应想法促成。

侯良果然守信用，没过几天，就联系了几个买主。

陆明把吝老头接到侯良家里，让双方面谈。

几个收藏家看了古画后，嘀咕了半天才商量出价格来。有侯良搭桥，吝老头也不操心只顾着喝茶水。反正自己对价格不满意也不会出手，谅他们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其中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向吝老头给出了二十万的价格。

吝老头听到二十万的价，心里骤然开了锅。这幅画是他父亲在解放初期用一袋米换来的。在他看来卖个三五万就不少了，万万想不到竟值这么多钱。这样高的价格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吝老头面色上没有变化，看起来很是淡然没有吭声，其实他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买家目视着吝老头的反应，见他没有吭声，以为给少了，给侯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帮着说说话，敲敲边鼓。通常买家会在成交后给中间人一些好处的。这是很多行业的潜规则，古董界更不例外。

侯良早在心里估过了价，按目前市场价来说三十万差不多。以往在这个时候，他会两头帮衬着说些话，两头打圆场，在他的撮合之下一般都能圆满成交。

这次不同，侯良有求于吝老头，想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万一老头高兴了，自己的心愿或可达成。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那几件宝贝，只能当作他有了。所以在内心里他还是有些偏向吝老头的。

“哎，老弟，大叔可不是外人哪。我们关系可都不错的，跟别人可不一样。你还是给个实惠价吧。否则我这里也通不过的。”侯良道。

买家见侯良说话了，沉默不语。看侯良神情绝不是场面话而是真的，在侯良这尊真神面前只好熄了捡漏的念头。

吝老头根本不知市场行情，干脆一声不吭，装作莫测高深的样子。这样一来，买家越发郑重起来，不敢有丝毫的蒙骗心理。

当吝老头说要卖古画的时候，陆明也曾动过心思，花个十万八万的买下来，转手就赚一倍。不过他知道自己买的话吝老头未必肯卖，而且还会有二人骗买他宝贝的嫌疑，搞不好耽误了侯良的大事。所以他只好打消了想法。明知道其中有便宜可占也不能那么做。

趁买家商量价格之时，陆明把吝老头叫到一旁偷偷问他什么想法。吝老头倒没隐瞒说对这个价位很满意完全听从侯良的安排。

陆明和他闲聊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买家走过来对吝老头说愿意出三十万买下征求他的意见。

吝老头未置可否，只是淡淡说：“大家都是朋友价钱不是问题，多点少点无所谓，只要找到有缘的收藏者就行了。”

凭吝老头的心计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这两句都是刚刚陆明教给他的。

那人见吝老头话语不凡，无法窥探他的想法，只好从侯良那里去探底。

至于价格问题，侯良不知吝老头所想，不敢擅自作主。

几个买家围着吝老头谈论起来，企图说动他。

吝老头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默然不语。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古画该要多少合适。

陆明知道底细，干咳了一声对侯良说：“侯叔，吝大爷不是外人，不如您给定个价吧。”

侯良意会，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双方都给我面子，三十五万怎么样？”说完他望着那个肥胖的中年人。

那人犹豫了片刻，才点头应允。

吝老头微笑了一下，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生意成交，皆大欢喜。

双方议定，三天之内付款。买家先行交付了两万元订金。

买家走后，吝老头万分感激侯良二人，慷慨地说可以把画借给他们一用。

侯良颓唐地摆摆手说不用了。

“为什么？”吝老头面现诧异之色。

“您这幅画不是他要找的。”陆明见侯良没言语向吝老头解释道。

吝老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们还……”

“我们既然答应您了就一定会帮忙的，讲信用是侯叔做人的原则。”

吝老头听罢，心中大是感动。他是怀着试探的态度来的。没想到他们在明知自己的古画不是要找的还这么尽力帮助，说明他们绝对可值得信赖。平时从来没有人瞧得起自己，他们两人和村里的人不一样，看不出一点鄙视自己的意思。吝老头差点就要说出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我手里的话来。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

仅凭打一次交道无法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况且他是好是坏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能帮自己的忙才是最重要的。做人还是谨慎一些好。

买家果然守信用，三天之内付清了款子。

古画卖出去了，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那里面的数字足以令吝老头晕目眩，衣食再也无忧。

风烛残年之躯有了这笔财富令吝老头心绪剧烈起伏。七十多年的贫困潦倒，青春早已不在。此时手里的这笔巨款还有多大用处呢。这把年纪，除了吃些好的穿些好的还能做些什么呢？

陆明告诉了他怎么取款等一些事宜，然后送他回家。

吝老头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这笔钱对自己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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