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葬
作者:庄秦 | 分类:灵异 | 字数:1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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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老陈头一瘸一拐走进了小屋,然后脸色阴沉地坐在了屋中唯一的家具上。这是一张红色花梨木的椅子,制作得很是精美。他坐下后,眼光一沉,手指按在了扶手上的一个黑色按扭上。当手指沉下去的一刹那,椅子向地面沉降下去,转眼就消失在了小屋中。小屋的下面是一条狭窄的甬道,甬道上到处是难闻的霉味,尽头透过点点光亮。甬道尽头是一间大屋,木
门上是星星点点的斑迹。
老陈头阴沉地一笑,然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赵作家,现在怎么样了?”老陈头狞笑着问道。
瘫坐在屋子里沙发上的赵连蒲双眼圆睁,眼珠子几乎凸现出来:“你给我下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动不能动了?”
老陈头笑道:“在别人我可给足了你的面子,让别人都以为我只是你的一个奴仆而已。你还想怎么样呢?”
“你这混蛋!如果不是你让我嗜上了海洛因,我又怎么会对你言听计从呢?早知道这样,我根本就不带你从海地回来!”赵连蒲声嘶力竭地吼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如果当年不是你在我的灯塔里看了这么多侦探,试着写了一篇故事,想要拿回来发表的话,我们永远也不会到这里来。说穿了,都是你的虚荣心在作怪,如果你不想回来出版,却又缺乏回家的路费,我们又怎么会抱成一团呢?你靠写书致富,也不能妨碍我靠种植鸦片发财吧?”老陈头一脸得色。
“你这恶魔,靠毒品发财是丧尽天良的事,你总有一天回不得好死!”
“好死?人总是要一死的。我们活一天可就得好好享受一天。”老陈头又是微微一笑:“我也怎么没想到,在这西南一隅,我居然可以找到一个种植鸦片最好气候的偏僻地方,真是老天也在帮我呢。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这里竟然找到了以前我以为只在海地才有植物**草,还可以在这里制造活死人,来让他们免费为我们种植鸦片,帮我们制造纯度海洛因。”
“什么我们?我才没有和你同流合污!少把我和你扯在一起!”赵连蒲大怒。
“呵呵,什么不同流合污?今天余光他们来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在帮我掩饰,你还做得不错。不过,你也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把你迷晕了,也正是惩罚一下你。如果不是我要继续让你作为我的傀儡,我早就让你上路了。”
“我又做了什么?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赵连蒲大叫。
“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肉团里加了**草的药水,就算他们只吃了青菜,也会起码晕到明天这个时候。刚才我驱使王明生回去扛他们俩的时候,他却什么东西也没扛回来。他们已经醒了,不是你干的,还是谁干的?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他们俩的脸上浇了冷水,他们才会这么快醒来。还有,兵器库里少了两节手电筒和两根钢管,这也肯定是你藏下来的,偷偷留给了他们两人。别以为我是傻子。从明天起,我会把更纯的海洛因注射进你的静脉,如果你敢再做这样的事,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只要停你一天的毒品,你不死的话,就来找我!”老陈头狰狞地说道。
“你这恶魔!哼!你以为你可以逍遥法外?你做梦!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余光和吴勇不简单,他们身手不凡,头脑缜密,他们就会是你的噩梦!”赵连蒲歇斯底里地叫道。
“嘿嘿。”老陈头一声冷笑:“就算他们很厉害吧,我也不相信他们可以抵挡住我的巫毒教咒语和**草的毒素。再说他们一行四个人里,已经被我抓住了两个。等明天太阳从东方升起的一刹那,我就会在后山的鸦片基地里,对那个叫翁蓓蓓和沈天的一男一女,施第一道巫。等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驱使他们俩去对付余光和吴勇。”
“你这个卑鄙的畜生!”赵连蒲想站起来,可全身瘫软,令他动弹不得。老陈头狞笑着离开了这屋子,只留下赵连蒲一个人躺在小屋的沙发上,浑身瘫软。
余光与吴勇在这小屋里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哪里会有暗室,正在纳闷老陈头去了什么地方时,突然听到一阵缓慢轻微“卡卡”的齿轮声。
正准备躲藏时,却发现这空荡的房间里,根本梦游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怎么办?正处焦虑时,平地中央一块地砖缓慢拉开,一盏椅子慢慢从地底升了起来。
余光和吴勇无奈之极,只好一闪身,站在椅子后,手握钢管,准备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迎头痛击。花梨木的椅子在慢慢地升起,他们看到了一个后脑勺正对着他们的视线。从发型看,就知道一定是老陈头这个贼人。
吴勇握着钢管猛地就击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一蓬鲜血从老陈头的后脑喷薄而出,顿时他瘫倒在了地上,如一只死狗一般。
探了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出气。“别管他了,快去找赵连蒲,他才是正主!”余光说道,此刻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主使就是老陈头,赵连蒲现在正被囚禁在地下的秘室里。
“你看,椅子上有个按扭,一定是下去的机关!”吴勇说道。
“好,我们轮流下去,说不定蓓蓓和沈天就关在下面。”顺着狭窄的甬道,他们来到了那扇木门的前面。他们满心以为翁蓓蓓和沈天会关押在里面,可谁想推开门后,看到的却是瘫软在沙发上的赵连蒲,他们俩不由得满脸惊讶。
“你们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我床下的手电筒和钢管。”看到余光和吴勇,赵脸蒲脸上泛起了笑意。
“什么意思?”余光和吴勇惊奇不已。赵连蒲躺在沙发上慢慢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老陈头叫陈嘉良,他就是赵连蒲来到海地时认识的华侨老人。他在海地呆的时间很长,凭借一点中医知识和一手好厨艺,结识了不少当地的土人,更是和几个巫毒教的法师结为好友。
赵连蒲到来的时候只是呆在陈嘉良的灯塔里看,当时,陈嘉良倒也是个古道热心的人。事情的转变是在某一天,当地发生政变。陈嘉良正好外出,他的腿被流弹击中。
躺在床上休养时,陈嘉良想了很多事,他在海地生活了半辈子,只有这个时候才有个地方躺下想事情。他已经一把年龄了,却什么积蓄也没有,没有金钱,没有女人。他这半辈子白活了,这一切,必须得有点改变!于是他决定和赵连蒲一起回国。这时,赵连蒲也正好写完了自己的第一本书。
赵连蒲的书大获成功,他也找到了恶诅村这个地方继续写自己的新作品。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有一种叫夜葬的习俗,因为好奇,陈嘉良也跟着去了一趟。
在路上的某个地方,陈嘉良突然觉得自己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心跳加速。在王劳模的梆子声中他才恢复了正常。陈嘉良回头一想,明白了。那是一种可以产生神经毒素的毒草,他白天有去看了一眼,竟是他以前以为只是海地才有的**草!于是他四处寻找着,看还有没有更多的毒草。当他找到后山时,才发现,那里是**草的海洋,而更多的,竟是野生的罂粟花!
在海地,当地是个农业国,可因为科学普及率太低,农业从来没有丰收过。在利益的驱使下,农民们种上了罂粟,这是他们致富的唯一方法。
在与当地人的接触中,陈嘉良早就对毒品制造的一系列流程烂熟于心。看着野生的罂粟花,还有大片的**草,他一拍大腿,一个绝妙的构思顿时出现在他的心里。他先是利用粗加工方法,在野生的罂粟花中提取了粗制鸦片,又混在食物里给赵连蒲吃,从而控制了赵连蒲。说也奇怪,在鸦片的刺激下,赵连蒲灵感激发,连续写出几本更畅销的书来。这也给陈嘉良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毕竟赵连蒲已经被他完全控制了,就像他的奴隶。
接着,他又在**草里提炼出了神经毒素,这是用他在海地时学到的土方法。但他以前出来没有亲自试过怎样令一个活人变成活尸。于是他在一次夜葬中趁着黑夜的掩护对王明生的哥哥散发出了毒素,那毒素是一种气体,装盛在了一个大葫芦里,只有一丝淡淡的腥味。第一次使用时,他没有经验,分量没有掌握好。在夜葬路上,王明生的哥哥嗅到后,不由得发出了声音,第二天毒素扩散全身,死在了苞米田中。当地的人以为是触犯了邪灵,不敢追究,只是草草安葬了事。
经过几次的实验,终于,他成功地掌握了用毒的分量,接二连三地在村里麻醉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让他们成为活尸。让他们来为自己没日没夜地种植鸦片,包装毒品。
因为腿脚不方便,他不好亲自出山与毒品贩子交接,于是有毒品胁迫赵连蒲以换野味和传书稿为由,出山卖掉提炼分装好的高纯度海洛因。
吕桂花的丈夫也是被陈嘉良制成了活尸,为了避免吕桂花的怀疑,每次派赵连蒲出山时,都叫赵连蒲以她丈夫的名义发一封信给她。但吕桂花是个稍有文化的女人,她发现了每次信封上的邮戳都是在附近发出来的。她问过村长王劳模,可王劳模这个糊涂蛋不以为然。于是她来到了赵家大宅向赵连蒲请教。陈嘉良听到后,大为震惊,决定除掉吕桂花。
在吕桂花出门后,陈嘉良在她身后放出了毒素,可他没想到,平时针对年轻男人的分量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显得稍重了,吕桂花竟死在了赵家大宅的门外。于是陈嘉良把吕桂花的尸体拖到了水溏中,又伪造了她丈夫移情别恋的书信。正当他以为一切天衣无缝时,余光等人因为考察夜葬现象来到了恶诅村。
当陈嘉良发现吴勇沈天与王明生接触后,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知道王明生已经在怀疑了,不过是在怀疑某个男人对吕桂花心怀不轨。正巧,他接道山外毒枭的一笔大单,人手匮乏。于是他决定向王明生下手,施出毒素让王明生成了活尸。他知道王明生失踪,肯定会引起吴勇的怀疑,于是为了嫁祸,他在吴勇留下的烟盒上写了“村长是色魔”几个字。
没想到当他驱使王明生的活尸出门时,正好吕土根也来了,他是接了王明生的消息,说他姐姐的死亡有问题才赶来的。他看到桌子上留下的烟盒勃然大怒,要去杀了王劳模。陈嘉良怕太早出乱子,于是顺手揭开葫芦上的弯刀,用毒素迷倒了吕土根。没想到毒素的分量用得不合适,没有驱使得了吕土根跟着他走。吕土根被胸中的怒火包围着,在毒素的刺激下,他变成了半个活尸,潜伏在暗处,等待着刺杀王劳模的机会。终于,他在墓穴旁一击杀死了王劳模。当他准备杀死沈天时,突然听到了翁蓓蓓的哭声,他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姐姐,翁蓓蓓的抽泣似极了吕桂花的声音,他愣住了。就在他愣住的时候,沈天从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击。
当陈嘉良带着行尸走肉般的王明生回到赵家大宅门口时,发现吕桂花的儿子竟然等在门外,他是吕土根叫来报信的,于是没办法,他也把小孩带进了大宅中。
他害怕小孩还去了村长家,于是在招待了余光等人夜时,威迫赵连蒲出了一趟门,割掉了电话线,并且把电话线藏去了一段。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还让赵连蒲假装打电话,发出了声音,实际上只是录音机。
而土墙屋正是通往后山的地道,为了不让旁人靠近,还假借了放音设备,假装里面有只恶犬。
借口后山的贼人,则是为了让余光等人对他信任,好放出巫毒迷倒他们。可惜余光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毒素的分量不好操作,只好加在肉馅之中。没想到他们因为翁蓓蓓的呕吐失去了食欲,只吃了青菜,没能变成活尸,只是昏睡过去。
没想到这以外的插曲,却给了余光和吴勇机会。在陈嘉良和赵连蒲扛着沈天翁蓓蓓出门时,趁陈嘉良不注意,赵连蒲在吴勇脸上撒了冷水,期望他可以早一点醒过来,还在床底留下了手电筒和钢管让他们防身。听完了赵连蒲的叙述,余光和吴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老陈头,陈嘉良,竟是如此歹毒,心如蛇蝎!“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陈嘉良呢?他有没有看到你们?”赵连蒲问道。
“他被吴勇一棒敲晕了,现在只怕还在上面那间小屋里昏睡呢。你放心好了!”余光答道。
“不好!”赵连蒲叫道:“没这么简单的,练过巫毒的人,身健如牛,就算用刀砍他的胸膛也只是砍出几个白印。一根钢管绝对不能让他躺很久,你们赶快上去看看,再给他补上一家伙。”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吴勇紧握着钢管,敲着心跳的节奏。随着椅子的慢慢上升,他看到了空荡荡的小屋,哪里还有陈嘉良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