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绝症
作者:浮生永夏 | 分类:现言 | 字数:2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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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新生
之后的场景开始模糊, 仿佛坐过山车,只记得最惊心动魄的一刻,旁的事情, 诸如如何爬上去, 再如何下来, 统统不记得, 唯有风声呼啸的一刻永存, 难以磨灭。
大约是四人叫了一点东西来吃,彼此都有了一点人模样之后,江瑶呆呆窝在卓凡怀里, 两眼潮红,卓凡环抱着她, 尽力安慰着。偶尔他向楚裳羽飘来复杂难懂的目光, 这局面, 让楚裳羽的心仿佛又落回冰冷的江水中忘记跳动。
陆凯风适时提出告辞,很恰当地问楚裳羽, 要不要一起回程。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答应了。然后知道,自己再次亏欠陆凯风,这一生,她简直不知道还会亏欠他多少次, 拿整个太平洋的水也填不满她的感激和愧疚。
江瑶和卓凡并没有过多的挽留她, 两人都拿劫后余生的目光看着她, 这目光的关切下, 有太多楚裳羽不想去思索的心底悸动, 她选择漠视。
回锦官城的路上,陆凯风嘱咐她好好睡觉, 她乖巧应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唯有闭眼安躺,心底暗自决定,由此刻开始,她要勇敢生活,勇敢去爱,再不给自己留下遗憾的机会。
陆凯风送她到楼下,探头问她:“会打电话给我吗?”
楚裳羽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点点头:“会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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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锦官城,似乎所有那些平淡生活统统回归,而经历过梓江落水那样异常冰冷的噩梦的楚裳羽却明白知道,生命中终于有很多东西不复相同。
她在家蜗居了两日,把精神和勇敢统统找回来,经历这一切之后,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她热爱生活。
而正当楚裳羽踌躇满志,面对新生的时刻,圣诞节居然就这样无声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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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提前打电话给她:“姐,我和卓凡要去瑞士滑雪,过圣诞夜,一起来吧。”
楚裳羽忍住喉间最后一点苦涩,欢喜答她:“我就不去了,我马上要去支教,你们要开心一点。”告诉自己,很快,卓凡就不会成为她幸福生活新的羁绊,她要勇敢学会忘记他,学会更爱自己。
所以面临孤身度过圣诞夜的楚裳羽,在接到涛哥的电话的时刻,一个熟悉的人的声音,让她微笑。
“楚楚,救场。”涛哥没心没肺地笑呵呵。
楚裳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需要一个像17这样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快乐,最重要的是,今天的小费,将在她的快乐上,加上浓重的快意。
楚裳羽摸出电话来,打给陆凯风:“愿不愿意出来喝一杯?”
陆凯风温厚笑着:“好,不过我在加班,晚一点过去?”
“恭候大驾。”楚裳羽告知了他地点之后,就抓出柜子里她最华丽颓废微带一点小性感的衣服,呼啸直向17而去。
17里有熟悉的喧闹和震耳的音乐,楚裳羽化好妆,穿好她的格子呢子短裙,配着黑色长靴和紧身衬衣,非常哥特风,颓废中一点性感。她唱自己最爱的英文老歌,这个圣诞夜,她唱温柔轻快的调子,那是新生的吟唱。
节日让所有人快乐,楚裳羽享受这种喜气洋洋的气氛,快意地走下台,卸妆之后坐在吧台给自己叫了一杯黑牌,酒甫下肚,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背后问她:“这么就喝上了?”
楚裳羽微笑回头:“陆……怎么是你?”
站在楚裳羽背后的是久违的□□大哥刘谦平,虽说没有身后大大小小的随从,楚裳羽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瞬间,涛哥已经迎了上来:“怎么是您来了,来二楼vip请。”
“我能请你喝杯酒?”刘谦平只看着楚裳羽。
也许是涛哥看向她的恳求目光,也许是一杯威士忌下肚带来的神经松懈,也许是相信等下陆凯风就会在这里出现的安全感,也许是刘谦平上次没有伤害性的会面,楚裳羽没有拒绝。
她暗中握了握手涛哥的手,轻声说道:“等下我有一个姓陆的朋友,带他来找我。”
涛哥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坐定之后,刘谦平看着她:“你似乎不一样了。”
楚裳羽笑了:“怎么说?”
“说不出,似乎少了些什么,多了一点光芒。”刘谦平敬她。
楚裳羽也笑:“谢谢夸奖。”
“今天的歌很不错。”刘谦平神色莫测,“似乎终于又有了感情。”
楚裳羽暗暗心惊,多可怕的男子,把她看到多么透,面上却还是笑:“谢谢。”
卸下防备,其实刘谦平是格外有趣的男子。两人杂杂拉拉聊着,几乎是无知无觉之间,很快半瓶威士忌就见了底。
刘谦平看着她,喃喃道:“今晚你真的很漂亮。”忽然凑近楚裳羽,吻住了她。楚裳羽愣了,奋力挣了出来。
然后她忽然在这个瞬间,彻底地醉了。朦胧中似乎觉得,身边很多人来来去去,一些声响,一些冲突,一些她似乎看到,却什么也没有记得的画面。
残留在楚裳羽感官中的影响,似乎只剩下,眼前的一切,都在轻飘飘的打转,耳边的声音也似乎隔着遥远的水流传来,被滤的模糊不清,却偏偏好听的紧。视线中的一切都流转着光影,旖旎旋幻,漂亮的似乎年少时清晨的阳光,混着入夜后锦官城温暖的夜色,半是清醒,半是迷醉。
在所有迷幻的感觉中,唯有卓凡一张俊逸的脸,无比清晰。似乎是卓凡,又似乎不是,仿佛是一样迷离的桃花眼,又仿佛卓凡不会有这般大理石般刀刻的下巴,那五官,一忽儿看起来像有卓凡常年微扬的嘴角,一忽儿又觉得卓凡不会有这样紧皱的眉头。
楚裳羽不由“咯咯”笑了,想什么呢,卓凡现在在瑞士的雪山上,握着未来的美好与幸福,握着他应该握着的那个人的手,相拥取暖。
她还是醉了,忽然那么急切吻上了他的唇,喃喃问:“你是谁?”
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初带一点犹豫,又带一点渴望地回吻了她,把回答破碎地掺杂在叹息中,迷离不清。
她喉间咕哝着浓重的喘息,只觉得他的唇在格外柔软中夹杂着颤抖。意识仿佛已然全然不是她的,她切切地回吻他,手指抚他的背,光滑的皮肤包裹着隐隐的肌肉线条,触感温暖柔软,像某种不知名的小兽。他用牙齿撕扯她的脖子,啃噬的重了,逼出她不知是欢愉还是痛苦的一丝轻吟,又转复温柔轻舔,珍视她每一寸的感官。
他所到之处,引领她的身体漫烂盛开,像用吻惊破一池静水之后,浑身荡漾起轻盈的涟漪。他微微用力,把她的双手交握按在枕上,顺着脖子,一路渴切地吻了下去。
她莫名地微微颤抖着,似有极致的快意四处流淌,她无意识地轻缓扭动着贴合他的抚慰,磨蹭他热意灼人的胸膛,然后不知是谁的喘息更加磨折,谁的叹息更加渴求。
她反咬他结实的手臂,咕哝不清地缓缓上升到锁骨,然后反复游移在他的耳后。
两人在迷乱中反复折磨彼此的感官,万千的渴切似乎蕴藏万千的慰藉,然后就是不知谁先开始的运动,颤抖不清,似响在耳边,又似远自天外,有九天地狱众魔的低语和催动,不知是谁如水的眼神,不知是谁悠长的叹息,不知是谁点燃漫天火焰,快意地灼烧彼此。
随之而来的一切仿佛就是众神温柔的抚慰,轻微的痛楚伴着深切的战栗,反复激荡不肯退去,总以为自己已然攀上浪尖,却还有更高的浪潮席卷而来,倾覆所有的清醒意识,然后落入甜美的黑暗。
一切远走,没有意识,没有清醒,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空洞而长远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