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庄黎笑着点点头。

路婉婷则淡淡的说:“两年的话, 还在热恋期，这样的承诺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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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一时冷了下来。

程兮的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浅浅的笑了笑。

路小梨松开程兮的手, 幽幽道:“妈妈现在是打算开始管我了吗？只是会不会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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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黎暗暗皱了皱眉。

他第一次听见路小梨这样说话。

从小到大, 她不是一个懂得反抗的孩子, 甚至某些事上, 都是路婉婷任性而自私的做着一切决定。

韩书禹抿住了嘴, 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筷子，面上冷了下来。

程兮低声道:“小梨？”

路小梨看了一会妈妈那张漂亮的脸，唇边勾了抹苍白的笑容。

“妈妈, 我长大了。”

是的，我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你可以随意操控的孩子了。

要不要做韩书禹的姐姐, 要不要做韩枫的女儿, 我都可以自己做决定。

*

一桌上, 只有路婉婷一个人神色淡然，她甚至还幽幽的喝掉了半杯酒。

庄黎低声道:“小梨, 你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程兮拉了拉路小梨的手，用很小的声音对她说:“没关系……”

路小梨甩开那只手，站了起来。

她对庄黎说:“叔叔，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路小梨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包间。

韩书禹瞥了眼路婉婷，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

这下, 袁尔可有些尴尬。

不过程兮没有。

他拿起筷子, 往路小梨的碗里夹了一点菜。

“我不是针对你。”路婉婷幽幽道, “我只是觉得小梨还小……说起来, 也许你是她第一个男朋友……你们这个年纪, 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程兮点点头，“阿姨说的对, 但是，如果您要问我怎么保证的话，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庄黎淡淡的看了眼路婉婷，低声道:“婉婷？”

路婉婷顿了顿，然后说:“这些话，我没资格说，无论是韩书禹，还是小梨，我没尽过一天做妈妈的责任，他们不把我当做妈妈，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程兮，我仍然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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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韩书禹在走廊找到路小梨。

她抱着胳膊来回走着……面色苍白。

“……没关系，你根本不用在乎她说什么……”

路小梨被他伸手一拉，脚步停了下来。

韩书禹一愣，“姐？”

“……她怎么能这样……”路小梨双眼空洞，拽着韩书禹的衣襟，垂着头倒了上去，“……是她不要我的，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程兮……”

韩书禹皱紧了眉，“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程兮他不会生气的……你不用听她的，大不了以后你跟我回爸爸那去。”

路小梨背脊一僵。

抬头的时候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她咬着嘴，望着韩书禹在泪光中模糊的脸，轻轻的摇摇头。

“……小禹，妈妈她……只有我了……”

“就算她不要我了……我也不能不要她的……”

*

原来，即使从前那间房子永远只有路小梨一个人，即使路婉婷偶尔回来都是喝的醉醺醺的……

她却仍然期盼着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后面……

路小梨不太明白这样算不算相依为命。

可是在以往那漫长的岁月里，她们只有彼此而已。

*

“小梨？小禹？”庄黎微笑着在走廊叫住他们。

路小梨转过身去快速的擦掉了眼泪，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拉着韩书禹走了过去。

韩书禹一脸不情愿，可他不能把路小梨一个人丢在这儿。

“给。”庄黎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

这是路小梨在美国参加婚礼的时候还给他的。

全是庄黎打来的生活费。

“庄叔叔，这是我还给你的。”路小梨推开那张卡，“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久，现在我真的可以自己赚钱了。”

“不，小梨，你搞错了，这钱，都是你妈妈给你的……从头到尾，每一笔。”庄黎笑了笑，“我每次都没有骗你，真的是你妈妈给我钱，然后让我打给你的……”

路小梨一愣。

她从来不知道路婉婷手上能有这么多的钱。

“哦，还有这个。”庄黎拿出另一张卡，和一把钥匙，“这也是你妈妈给你的……”

路小梨一愣，“这是什么……”

“房子。”

“房子？”

韩书禹皱眉，“什么房子？”

庄黎把两张卡和钥匙都塞进了路小梨的手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是嘉市的房子，卡上有地址，有时间去看看吧。”

路小梨疑惑不已，“……嘉市的房子？”

庄黎神秘的眨眨眼，“其实你妈妈知道你谈了一个嘉市的男朋友，至于程兮，抱歉，小梨，我也悄悄向朋友打听了一下他家里的情况。你妈妈怕你会为了他留在嘉市，这房子，是她给你准备的家……她跟我说，要是有一天，他对你不好了，至少你还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路小梨愣住了。

两张卡，和一把钥匙，在她的手心变得滚烫无比。

“小梨，我们先回去了，你们四个好好吃饭吧。”庄黎对韩书禹也点了点头。

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扭头对路小梨淡淡的说:“小梨，如果有时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也许你觉得婉婷刚才对程兮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可是，我还是想为她向你解释几句，好吗？”

“庄叔叔……”路小梨茫然的张了张嘴。

“好了，我带你妈妈先回去了，还要去给你外婆扫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