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程兮没来？”向清瞪大了眼睛问。

韩书禹站在走廊上往校门口看了几眼, “嗯，他大概去找路小梨了。”

“什么？他疯了吗？路小梨不是没几天就回来了吗？”

韩书禹默了默，没好气的吐出一句:“我哪儿知道……”

向清眨眨眼, 犹犹豫豫的问:“那……那不也是你外婆吗……你不用过去吗？程兮去了干嘛！”

韩书禹斜了眼向清, 怪里怪气的说:“这么多问题你亲自去问程兮吧, 盯着我干什么……”说完也不等向清的回答转身就回教室了。

*

*

林市第一人民医院。

路小梨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皱紧着眉头, 双手互相握着, 不安且焦躁。

男医生看了两眼电脑屏幕，又回头看了看这个小姑娘的表情，有点于心不忍, 轻声问:“你妈妈呢？她好像好几天没有来医院了吧？”

路小梨低声说:“她，有点事……”

路婉婷的确有点事, 具体是什么事路小梨也不清楚, 庄叔叔走的时候跟她说两天就能回来……

可是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男医生为难的又看了两眼电脑, 微微的叹了口气。

路小梨有点着急，“医生, 你跟我说吧，是不是我外婆她有什么不好……”

“……还是等你妈妈来了再说吧，你先回病房去陪陪外婆吧……”

*

程兮推门进来的时候，路小梨正在拧一条毛巾。

她将毛巾里的水拧干，又抬手抖了抖, 冒着热气的白烟就迷了她的眼睛, 模糊中她看见了程兮白皙的脸。

“你……你……”路小梨吓得瞪大了眼睛, “程兮……你怎么来了？”

程兮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软皮包, 看起来油光水滑的。

他笑的扬起了嘴角, 轻声说:“过来，让我看看, 还哭吗？”

路小梨整个人都傻了，连毛巾都忘记放下，就这么走了过去。

“你……你怎么来的……”

程兮一歪头，两根手指点上了路小梨的额角，幽幽道:“还能怎么来？当然是飞机啊……不过，比起你回江县，直接飞到林市还是方便多了……路小梨，你跟我从林市一起回去吧？嗯？”他低下头，望着眼前那个还愣着的小姑娘。

“你……你不上课了？”

程兮抿嘴一笑，问:“我上不上课有什么区别吗？”他将手上的包递给路小梨，“给。”

“……什么……”

“打开看看？”

路小梨接过包，指了指窗台下的沙发，犹豫着问:“要不然你坐一会儿？”

那沙发是深红色的，可是边缘处隐隐泛了白，虽然不是很旧，但这毕竟是医院里的东西……外婆的病房又是个双人病房，来来去去的人都坐那个沙发。

她担心程兮并不愿意坐在上面。

“等一下……”路小梨拉住程兮……回身拿了一条自己在这儿过夜时的毯子，铺在了沙发上，低声说:“你坐吧……”

程兮皱了皱眉，看了看毯子后问:“你，睡这儿？”

路小梨点点头。

“这怎么睡？”

“能睡的……这个椅子可以拉开，拉开就是床了……”

程兮抿紧了嘴。

路小梨的脸色很不好，眼下也是淡淡的乌青，不过才半个月不到，她就瘦了。

他正要开口，床上的老太太忽然一阵咳嗽。

路小梨急忙拿着毛巾和盆凑了上去，“外婆？外婆？很难受吗？要吐吗？”

外婆咳了好一会，这才冲路小梨摆摆手，她咳的眼睛都憋红了……嘴角也有残留下的口水……

路小梨拿着毛巾给她擦干净，又问:“要喝点水吗？我刚倒的热水，这会儿正好可以喝……”

外婆摇摇头，拽住路小梨的手，哑着喉咙说:“小梨，你回去吧？学校里的事都不管了吗？外婆真的没事，真没事……”

“我不回去……”路小梨垂下眼睛，摇了摇头，她的声音虽然低，却坚定无比。

外婆叹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你是？”

程兮站在一片日光下，笑的眯起了眼睛，打着弯的短发泛着柔和的咖啡色，从鼻尖到下巴……整个人都在发光……

“外婆你好，我叫程兮，是小梨的朋友。”

外婆惊讶的看了一眼路小梨，犹豫着说:“你好……”

路小梨有点脸红，小说解释道:“外婆，他是小禹的同学……”

外婆一愣，挣扎着坐了起来，路小梨感觉扶住了她的肩，“怎么了？是要什么吗？”

程兮跟着也扶住了另一侧。

*

“你是小禹的同学啊……我们小禹……”

“外婆。”程兮叫外婆叫的特别顺口，一脸的乖巧，他指了指那个黑色的包，“我带了些韩书禹的照片，还有他初中得奖时候的视频……让小梨给你看好吗？”

路小梨没想到包里是这些……诧异的看了眼程兮……

里面有许多照片，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两个U盘。

程兮笑眯眯的点开电脑，随手插了个U盘上去，低声对外婆说:“这个是韩书禹上初一的时候，在学校里得了短跑第一名的视频……还有初二的时候去参加数学竞赛，得了第二名的视频……里面还有很多，我都放给您看看？”

外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好……你，有心了……”

视频咿咿呀呀的响了起来，路小梨随手从床上的照片堆里随手抽出一张。

程兮坐在了路小梨的旁边，也瞥了眼她手上的照片……

*

路小梨被一阵甜香包围，她指了指韩书禹旁边的那个男孩，憋着浅浅的笑意问:“你啊？”

“嗯，是不是很可爱？”

她翘起嘴角，幽幽道:“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