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啊？”路小梨有点惊讶。

这个程兮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这么有爱心的人……

“这么惊讶？”

程兮扬了扬嘴角，就连眼里的疏懒也莫名的好看。

“没有，小雪它，好多了……谢谢你。”路小梨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双张扬的眼睛。

“小雪？”程兮挑眉，“一只公狗叫小雪？”

路小梨一愣……小雪是公狗？她从来没有注意过。

这可尴尬了……

在改名的话，小雪会不会被弄糊涂了？况且，连老板也夸她取的这个简单好记……

“公狗不能叫小雪吗？”路小梨提了提声音，脸有些红。

“哦，也可以。”程兮带着几分笑意答到。

路小梨挪了几步，试探性的问到:“要我进去把它抱出来给你看看吗……你放心，我不放下来，不会弄脏你的鞋……”

程兮当然不是来看什么小狗，摇摇头，“不用了。”

“哦。”路小梨无话可说。

“那，再见。”

程兮一顿，“等一下。”

“嗯？”

“你要回家？”

“嗯。”

程兮抿住了嘴，似乎在思考怎样留住路小梨。

想了想，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他程兮什么时候需要“想办法”来留住一个女孩？

路小梨望着那张漂亮的脸，不太明白。

“你，还有事要说？”

“算了。”程兮舔了舔嘴角，“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路小梨摇摇头，“我自己可以，很方便的，有公交车。”

他想了想，“哦，随你。”

然后程兮插着口袋转身走了，几步就回到了车上，发动机重新响了起来，排气管冒了几阵白烟，却没有立刻开走。

路小梨也转身，朝车子的反方向走了。

动作虽然干脆，心里倒是有点犯嘀咕:他不是高中生吗？有驾照吗？就这么开着车来来去去的？

程兮倚在车椅上，动作不变，就这样注视着反光镜里路小梨的背影，她走了三十几步，然后转弯，期间一次头也没有回过。

*

*

今天是礼拜五。

韩枫回来的早，还给韩悠悠和路小梨带了巧克力蛋糕，韩悠悠捏着上面的草莓直皱眉，撒娇道:“爸爸，你又忘了……我不喜欢草莓……而且你看这个巧克力蛋糕，里面居然是果酱夹心的！这是什么乱搭配啊！”

路小梨不太懂果酱和巧克力为什么不能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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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她也没吃过几口蛋糕。

后来路小梨发现自己大概不太爱吃蛋糕……每次吃肚子都会有些不舒服，乐雪说，“你一喝牛奶就拉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路小梨不知道。

韩枫笑了笑，对韩悠悠说:“是吗？我还挑了个最贵的，小梨呢？也不爱吃草莓吗？”

路小梨摇摇头，“没有。”

韩悠悠暗暗翻白眼，没有？那就是爱吃咯？这不是在跟自己作对吗……

韩枫盯着路小梨低着的头微微皱眉。

这个女儿跟他印象里的那个小女孩不大一样了，他记得路小梨还很小的时候也会像韩悠悠一样的撒娇，笑起来甜甜的，偶尔还会生气，撅着小嘴不理人……现在……

像个木偶。

被人扯一扯，就会露出笑，又被人戳一戳，才会多说几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矛盾，似乎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可灵魂深处还是个小孩，对这样的成长有些措手不及，思想和行为根本来不及转变……就这样被时间推着走到今天。

路婉婷倒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把她养成这样了？

*

韩悠悠戳了几勺子蛋糕，扭扭捏捏不肯吃了，林美珺在一旁说:“不吃就算了，晚上吃蛋糕还容易胖……你去写会作业，然后玩一会吧。”

韩悠悠瞥了眼还在小口咽蛋糕的路小梨，有些不屑。

有什么可表现的？爸爸妈妈又不会觉得她好……

“韩书禹呢？又出去了？”

林美珺点点头，“这礼拜五，他那个什么……总是有活动的，你别管了。”

韩枫说:“等高三了看你还纵他！”

林美珺说:“小禹又不是孩子，自己有数的，你看他成绩不也没有掉下来吗？过几天我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

韩枫揉了揉额角，“你好好盯着，一天到晚惹事的就是他！”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不要先去泡个澡？”

“还有个视频会议，我先去书房了……”

路小梨坐在餐厅有点尴尬。

她很少会跟“家长”呆在一个空间里，听着他们说一些琐事，这感觉太陌生了……

好在没一会，韩枫就上楼了，林美珺也跟着去了韩悠悠的房间。

路小梨这才平静下来。

她盯着面前这块蛋糕，犹豫了一会，用勺子把它分成了三块，闭着眼睛全塞进了嘴里。

*

还不到12点，路小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肚子疼，韩家大概每天早上都习惯喝牛奶，这几天来她已经尽量少喝了，还是会不大舒服，这样隐隐的难受感已经有些习惯了……可晚上吃的那块蛋糕似乎有些厉害，比平时还要更疼一些。

路小梨爬下床，穿了外衣从书包里摸了点钱，她记得小区外头有个自动售药机来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以前吃的那种。

韩家的人大概都睡了，路小梨蹑手蹑脚的关上门，没敢开灯，借着外面的光亮下了楼，刚过二楼，她就听见楼下有一阵细微的声响。

“……”

“……”

韩悠悠站在大门口愣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路小梨没敢说话。

韩悠悠一手已经拉开了门，一脚踩在门外，她根本没想到路小梨这个点还会下来……她不是很少下楼的吗！

路小梨想了想，决定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对韩悠悠微笑了一下。

韩悠悠皱眉，余光扫了扫楼上，一咬牙几步上前，拽过路小梨的手腕，把她扯出了大门，随后自己也一步跨出，反手关上了门。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