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爱你
作者:小小嘚包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6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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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Chapter 76
周英俊和龚熙诺同时进门, 宋叶阳惊讶地问:“你俩约好的?”
“在门口碰上了。”周英俊换好鞋,直起身,拦住挂好外衣要往里走的龚熙诺。“等等, 我看看, 这是你们集团的工作服?”
银灰色的西服, 袖口和衣领与普通西装略有差异, 左侧手绣集团logo, 纯白色的衬衫,浅银色的领带,相配同样刻有集团logo的领带夹, 这身装扮符合龚熙诺低调的作风,自然而然地衬出他的高雅和淡然。
周英俊从来没见过龚熙诺穿工作服的样子, 这次彻底地打量一番, 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果然是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
窝在茶几侧面的球球听见门响, 懒洋洋地站起来,见是龚熙诺,扭扭屁股,继续趴着。
原璟坤总和球球说龚熙诺是没爱心叔叔,再者他从来不和球球玩耍, 因此, 球球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宋叶阳怕原璟坤无事可做, 闲着无聊, 和他在露台浇花。
龚熙诺站在客厅中央, 与露台的距离不远不近。
直到原璟坤转身才看到他,龚熙诺的脸上终于难得地浮现淡淡的笑容, 走向露台。
周英俊要跟进去,被宋叶阳拦住,白眼看他:“你跟着干嘛啊,别去碍事,进门洗手,快点,吃饭了吗?”
龚熙诺又当面问了问复诊的具体情况,原璟坤三言两语简单回答,两人没再说其他的,外面的温度不高,原璟坤仅着毛衣,龚熙诺把西服脱下,披他身上。
原璟坤怕他着凉,放下花洒,牵着他的手回客厅。
周英俊拉开推门,手里举着肉笼,掰开一半递给龚熙诺:“尝尝,叶阳特会做面食,挺好吃的,保证你吃完还想吃。”
“我七岁以后就没再吃过这个。”龚熙诺接过肉笼,觉得这是小孩子喜欢吃的食物。
“我就喜欢吃小孩儿爱吃的东西!”原璟坤朝他瞪眼,一副不许看不起人的架势。
“那正好,熙诺,交学费吧,我让叶阳教你怎么做,你可以回家做给璟坤吃。”周英俊就坡下驴,顺理成章地接茬。
“最好给你把车钱报了,是吧。”龚熙诺道出周英俊的心声,尝了一点,剩下的喂到原璟坤嘴里。
周英俊哈哈笑,瞧见冒出口袋的卡袋,好奇地抽出来,原来是龚熙诺随身携带的工作牌。制作精美的卡片用中英文注明任职部门、员工姓名、担任职位,照片等,照着念出声:“行政管理部,龚熙诺,执行总裁。这是考勤卡?”翻过来,背面还有一张磁卡。“这是什么?”
“饭卡。去餐厅吃饭要刷卡,如果忘记带卡,要去后勤部领餐票,在餐厅登记。我有一次,一连半个月都没带卡,登记薄里整整一页都是我的名字,每天去领餐票。最后,部长找我,要是您的卡丢了,我们可以给您补一张。”龚熙诺自曝糗事。“后来我就把两张卡放在一起,前面这个永远不会忘带,要不没法进办公室。”
“你居然还办过这种事,不是你的风格啊。”周英俊把卡牌还给龚熙诺。
“是你和小商说,我夫人喜欢狗的?”龚熙诺冷不丁地问他。
“什么?”周英俊发懵,继而醒悟。“噢噢噢。事情是这样的,人家小商找我,说你不同意和韩天合作,没有为什么,没有原因,孩子着急啊,病急乱投医,也不知是谁告诉他赶紧烧香拜佛。于是,他跑来直接问我,龚总的夫人喜欢什么,我不好意思骗人家吧,就实话实说,喜欢像花卷的狗。给你这个级别的人送礼,钱不能送,也不能直接送给你,只能从你身边的人下手。他给你送去了?真送狗了?小商办事还真够雷厉风行的。”
“送到办公室,沙发、地毯全是毛,都给换了。”龚熙诺提起就气,全怪到周英俊头上。
“你不掉毛啊?!”原璟坤正抱着球球给它梳毛,闻言,不高兴地抬头呛他。
周英俊起哄:“什么态度,怎么和龚总说话呢。”指着原璟坤,看着龚熙诺。“开除!”
龚熙诺无话可应,原璟坤是能随便想开除就开除的吗?
本来宋叶阳和周英俊想留他们吃晚饭,可他们要去接龚玺,时间来不及,急着要走。
“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周英俊手握车钥匙,龚熙诺的司机没再把他的车开过来。
“我再送你回来?”龚熙诺皱眉。“你住在这么乱的环境里,天天堵车,不着急啊?”
他不能理解周英俊偏要住在市中心的想法,他在非下班高峰时段过来,还分别在几个要道遇到堵车。
“你住在那么远的地方,四周没人,不害怕啊?”周英俊反问他,同样无法理解龚熙诺非要住在郊区的想法。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龚熙诺和原璟坤乘坐地铁去接龚玺,之后一家三口打车回家。
晚间,龚熙诺端着药和水走进卧室,来到床边,趴着看书的原璟坤赶紧起来,跪在他面前,在他的监督下喝了药。
龚熙诺刚想转身,被原璟坤拉住胳膊,关切地问:“肚子疼?”
“不是。熙诺,以后咱家我来管钱行不行?我觉得我管钱的话,咱家肯定能省下不少钱啊。你看,咱家的花费越来越多,媛媛越来越大,花钱的地方还在后面,所以,我来管钱吧。虽然我没管过,但是我可以慢慢学啊。你把你每个月的工资统统交给我!”原璟坤兴高采烈地说着,伸出胳膊,手心朝上。
龚熙诺看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哼笑一声,轻拍他的手心,等于拒绝他的要求。他不需要学习如何管账,能知道怎么花钱就可以了。
夜过大半,原璟坤早已入睡,迷迷糊糊地翻身,习惯性地伸出胳膊想要揽住龚熙诺,却意外扑个空。
原璟坤揉着稀松睡眼坐起来,随手抓起睡袍裹住身体,趿拉着拖鞋,没在卫生间和书房找到龚熙诺。
最后,原璟坤在露台发现龚熙诺的身影,胳膊肘搭着护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香烟,淡淡的烟雾在空气里盘旋,似皱非皱的眉心依旧惑人,红唇紧抿,炯炯的眼神遥望着远处,这个男人,总是令人难以捉摸。
龚熙诺只有在心情不佳时才会抽烟。
今夜,导致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止‘半途而废’的亲密。在他将要入睡的时候,原璟坤突然蜷起身体,双手捂着小腹,紧皱眉宇,看样子肯定是肚子又开始痛。
龚熙诺支起胳膊,探过脑袋,正值此刻,他清楚无比地听见原璟坤如梦语般的喃喃:“小宝贝,我想你。”
刹那间,龚熙诺彻骨地体会到如锥穿心般的痛,他抱住原璟坤,轻轻地揉着他的小腹,渐渐地,原璟坤的眉宇舒展,身体伸直,往龚熙诺的怀里靠了靠,踏实地睡去。
龚熙诺望着原璟坤安然的睡容,眼圈微红,拢了拢对方又软又顺的黑发,长长的睫毛稍稍抖动,显示他仍然睡得不安稳。
等到原璟坤睡熟,龚熙诺小心地抽出被压得发麻的胳膊,戴上眼镜,轻手轻脚地来到露台,点燃香烟,猛吸一口,香草味道刺激着神经,令人愈加清醒。
龚熙诺心里的自责和愧疚难以言表,他带给原璟坤的伤害无法弥补,他怎么做,做什么,都没办法补偿他,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和好至今,孩子一直是他们之间禁忌的话题。
两人都不敢想,不愿提,彼此把忧伤与难过隐藏于心,并且努力尝试着遗忘。
结果,谁都忘不掉,放不下。
每每想到这些,龚熙诺都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压抑,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抚平原璟坤心中的伤痕,怎么做才能修复他们之间的裂痕,怎么做才能带给原璟坤真正的幸福。
我的宝宝,我只想你快乐,只想你幸福。
原璟坤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猛地从后面环抱住他,单薄的身体散发着阵阵寒意,他抱得很紧,很紧,仿佛如此,他们的心便可以贴在一起。
亲爱的,别怕,不管多远,我都会拼尽全力,握紧你的手,等候……跟随……
阳光普照大地的清晨,原璟坤推开卧室大门,龚熙诺蒙着棉被缩在靠里的床边,懒床的招牌表现。
“快起来吧,都几点了,再不起,要迟到了!”原璟坤凑上去,轻微地掀动棉被,知道龚熙诺其实已经醒来。
龚熙诺拽紧棉被,闷声道:“累死了。”
原璟坤翻白眼:昨晚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可累的,不是累死了,是懒死了!
原璟坤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揭开棉被的一角,讨好地笑:“嗯,要不你以后别上班了,在家好好歇着,我来养你啊!”
龚熙诺微微睁眼,用不屑的目光看他:“那还不得天天吃萝卜白菜!”
“怎么会?!”原璟坤抬高声调。“起码每周能吃顿肉!”
龚熙诺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扬起嘴角,弹起身体用棉被包住他翻身压住,点着他的鼻尖:“你,又不会做饭,又不会洗衣服,又不会收拾屋子,又不懂得挣钱,拿什么养我啊?怎么照顾我啊?”
“那……”面对龚熙诺句句在理可略似奚落的话,原璟坤明显气短半截。“那还是你养我吧,你照顾我吧。”
龚熙诺露出满意的笑容,在这段对话里,原璟坤没有据理力争地反驳他,非但没有,而且显然把他当作未来生活中唯一可以依靠和依赖的人。
原璟坤的最后一句话等于明确地表示,他需要龚熙诺,他离不开龚熙诺,哪怕一天都不行,甚至一小时一分一秒都不行!
龚熙诺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他每次的无条件妥协,这让他觉得,原璟坤在乎他,不是一般的在乎,而是非常在乎。
龚熙诺的鼻尖扫过他的额头,原璟坤双手推他:“没锁门呢。”
龚玺已经起床,说进来就进来,大人们最尴尬的莫过于被孩子撞见正在亲热。
龚熙诺使劲捏了捏他挺翘的鼻子,一日之计在于晨,明媚的阳光,轻松的对话,令他的心情从早上开始便舒爽愉悦。
吃早餐时,龚熙诺尝了口煎糊的鸡蛋:“鸡蛋有点咸,有点老。”
对芹嫂的厨艺,龚熙诺很少挑剔,若不是今日的鸡蛋实在太难入口,他也不会明说出来。
“是,下次注意。”芹嫂虚心接受意见,起身给龚玺添粥。
“是我做的早饭。”一人做事一人当,原璟坤可不想芹嫂替他背黑锅,蒙受不白之冤。
龚熙诺没再说话,重新拿起筷子,把剩下的大半鸡蛋全部吃掉,不过比平日多喝半碗粥。
中村治也的葬礼迟迟未定,日本那边的消息亦不明朗,一时之间传言满天飞,搞得人心惶惶。
龚熙诺现在的处境和总部那边的密切联系不多,有些所谓的内部消息也是昔日有过接触的同事八卦而来,他本人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王玉忠倒是非常好奇,不止一次问过中村治也的事儿,龚熙诺玩笑:“怎么?你想接替他?”
王玉忠笑道:“我何德何能,何况日本那边的情况这么复杂,听□□监那边的人说,烂账比人高,谁接手都麻烦,好像□□监要亲自把控。”
龚熙诺一顿,看着他说:“这是□□监那边的人说的?”
王玉忠点头:“是呢,我也挺纳闷,以前南美那边的账不比日本乱,也没见哪个总监亲自上阵,后来提拔上来的人也都能妥善解决,除非……他们说,中村一家人的死有些蹊跷呢。”
龚熙诺闻言不语,良久说:“玉忠,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这点你比我明白,告诉下面的人,关于日本那边的事儿,都不许多嘴,如果发现谁传播谣言,公司保留以法律追究其责任的权力,还有,和□□监的秘书约一下,我要和□□监视讯。”
王玉忠严肃道:“好,我知道了。”
伊藤本泽是在下午联系的龚熙诺,龚熙诺当时正在和高层开会,会议结束,第一时间联系他。
伊藤本泽在视讯中表现得非常伤心,他眼圈发红,声音哽咽:“龚,对于中村一家人的遭遇,我真的深感遗憾和悲伤。”
龚熙诺面无表情,平静地回:“我也是。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你们是合作十几年了,但身体重要,节哀顺变。”
伊藤本泽略略平复心情,十分诚挚地说:“中村的葬礼,我想你会来的,对吗?”
龚熙诺以拳抵唇,咳嗽了两声,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想必你也听说了,中村的葬礼嘛,也要看集团的安排,我现在不宜长途跋涉。”
伊藤本泽看似遗憾地说:“哎,龚,你正当年……可惜身体……你要多多保重呀!”
龚熙诺礼貌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多多保重身体的。”
结束视讯,叫来王玉忠,龚熙诺说:“玉忠,最近加强公司内部网络监控,一定要注意网络安全!”
井建业的身体要比预想得好,周末,去医院探望完爷爷的一家三口去商场购物,解决午餐。
龚玺近段时间好像进入了幼儿叛逆期,一会儿听话一会儿不听话,这会儿原璟坤一再强调要用勺子吃饭,她偏要用手抓,还只抓牛排,不吃西蓝花。
原璟坤一气之下,夺走她的餐盘,威胁道:“不用勺子就不要吃饭了。”
龚玺先是一愣,而后踢脚反抗,又使出幼儿的杀手锏,突然嚎啕大哭:“哇,我要吃肉肉!”
为了不影响其他食客,龚熙诺示意原璟坤把盘子还给她,任由她吃得乱七八糟。
回到家,安顿好午睡的龚玺,龚熙诺和原璟坤解释原委:“你不觉得媛媛这两天情绪不好吗?”
原璟坤不以为意:“她这是叛逆期,还有最近爷爷娇惯得厉害,就差去天上给她摘星星了。”
龚熙诺说:“上次咱们和大夫说爷爷的病,媛媛也听到了,就问我,死是什么,爷爷要死了?”
原璟坤一愣,说:“那你怎么回答的?”
龚熙诺说:“我没和她说的太明白,我也不想叫她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些,所以这两天孩子有点闹脾气,我想,爷爷手术前,带她多去几次,可能会好点。”
原璟坤赞同:“行,那以后只要我去医院我就带着媛媛,我有时是怕医院有细菌,媛媛身体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