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雁挥袖一甩，将长戟掷到了地面，抬起另一只玉手手指轻轻一旋，一道烟雾般的白色灵气在她的指尖徘徊起来，她手轻轻一挥，那束灵气冲着石惊天打了过去。

这时石惊天终于挣脱了束缚，头微微一扬，那束灵气便在他额边掠过，一缕长发在天空之中缓缓飘落。

“你不可能只是天元境的修为！”

石惊天经历了这一遭后，心态反倒变得平静了下来，面色凝重地望着面前的少女，“就算是当天独断万古的轩辕神帝，也绝不可能初入天元就能掌握这种诡谲的手段。”

“他算是什么东西！”，云千雁心中因他的话泛起一丝波澜。

是啊，她都快忘了，当初的轩辕神帝可是创立了一个镇压修士界千年的神朝，还是轩辕神帝飞升后，修行界才能喘过一口气来。

寻常大帝飞升后大多被后人多遗忘，唯有这轩辕神帝因这神朝在世倒是流芳万年。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云千雁情绪迅速调整了回来，瞥了一眼石惊天，嗤鼻道，“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你修行的功法大多是大开大合的刚猛流派，可你却只学到了其中皮毛，刚猛有余，柔韧与细节却是半点都看不到，以你这种粗鄙至极的戟法，就算再修行一万年也触不到我的衣角。”

石惊天朝前上了一步，脸色铁青，自己修行多年的功法竟被人贬低的一文不值，“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不要在那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像你这样的人若是生在了尖端势力，现在的成就连我都难以想象，可惜...现在的你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说话间石惊天身上的魇魔甲变幻起来，游动的血丝开始朝着他的皮肉里面钻去，看的人头皮发麻，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显然这个过程并没有那么轻松！

“哦？”

云千雁饶有兴趣的看着石惊天身上的变化，这个过程她其实应该出手打断。

但...没这个必要。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石惊天还翻不出他的手心。

踏在虚空中的云千雁微微仰头，眼眸升起一丝金辉，“既是灵器也是生物，倒是有点意思。”

若她猜的没错，这灵甲不是凡间俗物，应从仙界得来的，以凡间现在的手段还造不出如此诡异的灵器。

不过看这样子，这件灵器应是与宿主共享生命，也就是说，这件灵器会死。

片刻后，石惊天身上的血气渐渐收敛，先前将石惊天身躯完全覆盖的魇魔甲融入了他的体内，此刻他的皮肤变得血红，甚是怪异，接着石惊天的双手长出锐利的指甲，头发也被体内骇人的力量冲散。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石惊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朝着虚空中猛地一划，一道锋芒便朝着云千雁掠去，他的躯体也紧随其后。

云千雁将头微微一偏，躲过一道无形的利刃。

接着抬起手臂，横在胸前一挡，再侧方一推便将石惊天的利爪挡了回去，自己的身形则朝后退去，过程中还无奈地摇了摇头，“大道至简可不是这么个简法。”

石惊天紧随了上去，攻势仍旧凶猛霸道，身上的力量更是滔滔不绝，宛如一个无底洞一般，每一次出手皆是全力，亦是带着夺命的决心。

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发暴虐，但他的神智却始终清醒，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有些麻木。

“太慢了”，云千雁每次都会险之又险的避开他的攻势，像是玩闹一般，还时不时的出言指点石惊天一番，随着她的指点，石惊天的攻势也变得越发狠辣。

“没章法。”

“方才攻我的下盘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人望着天空之上的斗争，皆是看的一头雾水，心想到，这家伙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怎么好像还玩上了。

唯有沈长生眉头紧锁，幽幽开口，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到了正轨。

“杀一个人不难，但摧毁一个人的道心却很难，尤其想要摧毁石惊天那种人的道心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现在的石惊天看似理智，实则已经陷入了那少女的节奏之中。”

“无需多久，石惊天不是道心崩溃，便是...”

云顶天宫的萱公主侧目望向沈长生，“是什么？”

“突破”，沈长生负手望着天空之上的两道身影，深邃的眼眸不断闪动。

天机宗向来是以观星断命，而名扬天下。

但天机宗的这位首席弟子主修的不是衍星秘术，反倒是杀人之法，在一袭白衣之下隐藏的是一位不弱于石惊天的杀神。

在他的眼里，慈悲心肠和雷霆手段两者缺一不可。

天空之上的石惊天也令他多了几分共鸣，说是互不对付，倒不如说是惺惺相惜，一般人可入不了他的眼。

“石惊天，可别让我看轻了你”，望着天空上的那道身影，沈长生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

云千雁的身形不断躲闪着。

若她想要了结石惊天的性命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可九天女帝的经验与手段足以令他同阶难寻敌手，重生一世的她也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达到哪一步。

但现在看来，自己给石惊天的刺激远远不够！

她身形暴起，一柄寻常至极的匕首被她握在手中，在修行者的手中如同豆腐一般脆弱，反手可折。

可就是这么一把破铜烂铁，眨眼间就横在了石惊天的脖颈之上。

散发着寒光的匕首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顺着刃尖缓缓滴落。

脖颈的刺痛令石惊天下意识的扭头躲闪，可身形却没有后退，眼眸中也升起一丝癫狂，竟狂笑了起来，“我石惊天无敌一生，可不能断在你的手上，就用你的命来做我的磨刀石吧！”

忽然间暴风骤起，天地间的灵气朝着石惊天疯狂涌去。

魔渊的惊鸿也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他这是要突破了？”

望着眼前的石惊天，云千雁的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微笑，眼神像是看待一件成功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