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可以。”

那本是殷洁父母的物件，他不好随便支配。

而且这条手链对他也有重大的意义。

乔楚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果然爱屋及乌，跟殷洁相关的物品他都是倍加的珍惜。

膝盖处隐隐作痛，她揉了两下，“慕先生，你就没怀疑过殷小姐对你的救命之恩吗？”

慕北祁没说话。

他怀疑过。

可手链上的证据没办法作假。

手链的扣子上印着两个字母。

殷洁说那是她父亲与母亲姓氏的缩写。

而殷洁是殷家唯一的女儿。

慕北祁只相信看见的证据，因为在山洞得到的那条手链扣子上面也刻着YQ两个字母。

手链作为相认的信物，他只相信上面唯一的证据。

慕北祁道：“没怀疑过。”

乔楚闭了闭眼睛，手指轻轻颤抖。

明知道就会是这个答案，她为什么还要抱着希望去询问？

乔楚觉得自己这样纠结过去挺没意思的。

她又问了一句：“那你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去喜欢殷洁的吗？”

慕北祁皱着眉头没作声。

乔楚也没再说话。

无论慕北祁的回答是什么都与她无关。

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静谧之中。

慕北祁心中生出了莫名的火气，拿出烟正要点燃，却见乔楚的手一下一下地揉着膝盖。

他问：“膝盖怎么了？”

乔楚停下动作，垂下眼眸：“刚才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慕北祁点烟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眼路边，对杨子规道：“停车。”

杨子规闻言把车停在路边。

慕北祁推开车门下车往路边的药店走去。

老板不在，杨子规感觉车内的氛围没那么压抑了，笑着说：“乔小姐，老板是要给您买药呢？”

乔楚诧异，慕北祁压根不喜欢她。

她今日还泼了他最爱的女人一脸酒，他现在还给她买药？

乔楚满脑子疑惑的时候，慕北祁提着个袋子走出药店，回到车里。

他关上车门后，乔楚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开灯。”慕北祁吩咐。

“是，老板。”杨子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后面看，把车内的灯打开。

暖黄色的灯光亮起，乔楚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神情微微恍惚。

“把裙子撩起来。”慕北祁把袋子搁置在大腿旁边。

乔楚没拒绝。

她把裙子撩起来。

明明只是单纯的擦药，乔楚却在慕北祁的注视下红了脸。

她低下头看着膝盖处，果然青紫一片，而且还磨破了，渗出淡淡的血迹。

淡淡的红血丝一道又一道，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特别红，怪渗人的。

慕北祁看着她膝盖的伤，这不像是磕到什么出来的伤口。

倒像是摔到了。

慕北祁拿出碘伏，拆开包装后往她的伤口“滋滋”喷了两下。

碘伏在伤口的位置有些冰凉的感觉。

乔楚瑟瑟地往后躲了一下。

慕北祁注意到她的闪躲，沉下眼睛。

他伸手托着她纤细雪白的腿肚子搁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嗓音低哑：“别动。”

乔楚被他的动作给弄得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

她几乎是憋着气才控制住那份颤意。

慕北祁又往她的伤口处喷了两下碘伏，直到觉得伤口的每一处都消毒过了，才拿起棉签与抗菌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

乔楚看着他大掌几乎能完全圈住自己的腿肚子，有些恍惚。

原来他给自己上药的时候，竟也可以这么温柔。

乔楚这四年从不敢想能在做那种事情以外的地方得到他的温柔对待。

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可现在得到的温柔，却是她曾经非常渴望又没得到过的，她很想好好珍惜。

乔楚不断劝着自己不要贪恋。

可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沉沦，眼睛也紧紧地看着这幕，只想把这些记住。

似乎这样，以后无数个日夜的孤单难过也有这独一份的温柔陪伴。

慕北祁给她上完药后，抬起了眼皮望向她：“你那个男朋友弄的？”

乔楚把腿收回来，没注意动作，刺痛把她拉回现实。

她总觉得在享受了他温柔的过后，不应该提起秦野的。

她摇了摇头，“不是。”

慕北祁平静的眼底闪过愠怒，把药膏丢入袋子里。

乔楚看着他这粗暴的动作，刚才他的那点温柔好像在做梦。

她敛起眸中的失落，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他的变化。

“乔小姐，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眼睛跟脑子。”慕北祁毫不留情的嘲讽。

乔楚轻轻蹙着眉头，抿紧了唇。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他。

慕北祁想到奔驰在她身侧擦过的画面，黑下脸：“本还以为你放在心里的人有多好，也不过如此，把你赶下车，吩咐司机开车从你身边擦过。”

想到要是那个司机的车技差一点，开偏几厘米，她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就这样的男人你还维护他？”

乔楚抿着的唇突然轻启，淡淡说着：“是我惹恼了他在先。”

她话音刚落，抬起眼眸静静看向他：“再说，伤害我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慕北祁眉头拧紧。

乔楚的说话的语气莫名凄凉了几分。

“有人让我身败名裂，到现在都找不着工作……”

“有人绑架了我，试图毁掉我……”

“慕先生，你说是他给我的伤害大，还是在背后做这些事情的那个人给我的伤害大，或者说，默许那个背后伤害我的人做一切的人给我的伤害更大？”

乔楚定定凝望着他，一滴泪水顺着右眼尾缓缓落下。

慕北祁眉头的沟壑更深。

他心中猛然出现的忐忑不安，他烦躁地想点烟。

乔楚见他不回答，心底也麻木了，没有多痛。

她嗤笑一声，笑自己的天真，慕北祁默许殷洁做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对她有内疚的心思？

“所以说，秦野给我带来的那点伤害，真的算不上什么。”

“你喜欢就好。”慕北祁绷着一张脸说道。

乔楚闷闷的“嗯”了一声。

劳斯莱斯最终停在小区门口。

乔楚推开车门忍着移动的时候带来的疼痛，郑重地对慕北祁说了一声：“慕先生，谢谢你捎我一程，还有，再也不见。”

她关上车门，一瘸一拐地往小区里走去。

杨子规坐在驾驶座上，好会儿也没等到自家老板的指令。

他忐忑不安地问：“老板，乔小姐难道是知道了那些事情都是殷小姐做的？”

把乔楚弄得身败名裂让她找不到工作，又让身边的人绑架她，这些事情都是殷洁做的。

他家老板都知道。

只是压根没有替她出头，无为的时候，联想到他家老板跟殷洁的过往，倒像是刻意的偏袒。

这也对上乔楚刚才说的那番话。

慕北祁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掩盖了他眼眉中的烦意。

“回别墅。”

杨子规不再说话，发动车子回了别墅。

*

乔楚刚回到公寓。

尚思思见她不正常的走路姿势，又是盘问了一番。

乔楚简单的糊弄了过去，就说自己不小心的。

尚思思点头又道：“对了，你是不是没看手机，刚才林爷爷联系不上你，联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