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人尽皆知。但是，问题形成的原因，是一个更宏大的命题。”

“是的。”

“神命宗怎么样了？”

“镇衙门没有明说，但暗示不喜欢神命宗人太多，差不多就行。”

“神命宗本来就无法招收所有人，镇长很清楚命修的苛刻条件，所以他不会打压。夜卫呢？”

“一直按照您制定的行事。不过……”

韩安博脸上浮现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怎么？”

“这些天，进来的夜卫有点多。除了少数夜卫，大都进入咱们巡捕司。现在，夜卫总数超过一千，比下山区的镇民还多。上山区的人，颇有微词，他们迫切想让您去上山区。”

“没想到进了这么多夜卫，诡面蛛王真是厉害。化魔山与沙魔门的魔子如何？”

“目前还没有风声，应该还没进来。”

李清闲点点头，同时拿着命盘，观察诡镇各处的河流与鼠力士。

韩安博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各方都头疼。”

“怎么了？”

“诡镇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团伙，其中最着名的，就是升仙派和躺街派。”

李清闲点点头，记得见过升仙派，一直高唱“福是灵丹妙药，福能延年益寿”，相信福多能飞升。结果进了诡雾，个个稳如老狗，死死跟着大队伍。

“躺街派基本不闹事，但升仙派这些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四处撺掇人多中福，快升仙。福镇的人本来就不多，他们一撺掇，这几天死了几十个。尤其是升仙教主，频频出现，他是个道修，会一些小法术，所以糊弄了许多人。有个夜卫的朋友被骗进升仙派，前去搭救，结果被打了出来。之后夜卫兄弟帮忙，相互间就起了冲突。”

“你们怎么处理的？”李清闲问。

“我们本来准备纠集人马，马上就要动手。”韩安博道。

李清闲道：“走，跟我出去看看兄弟们的情况。”

李清闲刚走出门，于平匆匆赶来，道：“启禀司正大人，福先生求见。”

李清闲看了一眼韩安博，进入夜卫驻地，接见福先生。

福先生微笑道：“见过叶司正。在下前来，是想为两家说和。小小争执，不值得大动干戈。我已经让升仙教主认错，将夜卫朋友送还，并赔偿金条一根。并保证从此以后，升仙派不再招收夜卫及其亲朋好友。”

李清闲道：“你们知道，我叶寒是个直性子，说话不喜欢绕弯子。福先生的面子，我给，但我想知道升仙教主的根底。”

福先生干笑一声，道：“换做以前，有些话我不能说，但您马上就要进上山区，这话说了也无妨。在福镇，敢做这么大，您说根底是谁？”

李清闲与韩安博相视一眼，道：“我明白了。既然对方主动认错，那我们夜卫也化干戈为玉帛。”

福先生笑道：“叶司正是通情达理的，小人感激不尽。对了，您看，上山宴的日子，您该定下来了。”

“不能再等等？”

“再拖下去，有些不妥当，毕竟，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没有不上山的。即便当时的墓将军，也没您这么晚。”福先生道。

“哦？墓将军似乎与其他人不同？”

福先生犹豫片刻，道：“叶大人，在下劝您一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入乡随俗，少数对抗多数，是没有胜算的。上山宴的时候，您尽快吃下人参果，成了自己人，一切也就好了。不然，像墓将军那样，跟镇长和薛家对立，弄得两败俱伤，太荒唐了。”

“你的意思是，墓将军没吃人参果？”

“是啊。人人都知道人参果吃了能延年益寿、提高修为，可墓将军当着上区众多老爷们的面，说人参果不合口味，不吃，坏了规矩。自此以后，大多数上区老爷远离墓将军。”

“原来如此。”李清闲点点头。

送走福先生，李清闲望向韩安博。

韩安博皱眉道：“升仙派一直鼓吹镇民送死，这些天害了许多人，现在的根底又是镇长，那就意味着镇长觉得最近死的人还不够，那就怪了。”

“福先生没必要说谎。莫非，是升仙教主自己害人？也不像。”李清闲道。

“不好说，这里面一定有事情，我们要继续调查。”

“这位墓将军，你可认识？”李清闲望着韩安博。

韩安博略一犹豫，道：“守河军有三位墓将军，都是上品。另外两位没见过，但这位当年入过京，远远见过。”

“介绍一下。”

“他叫黄天涛，在旧王军里一路摸爬滚打，结果旧王反叛，他便长留北边，被朝廷忽视。后来旧王军断了军饷，分出三支墓校尉靠挖坟掘墓筹集军费，黄天涛身为上品将军，担任一支墓校尉的首领。他具体做过什么，我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前一阵突然消失，各地墓校尉都在寻找。”

“人怎么样？”

“旧王军的人比较极端，要么是那种大奸大恶之辈，要么忠勇无双。黄天涛为人正派，不喝酒、不收钱、不贪权、不要命，人送外号四不将军。所以，他才能担任墓将军，源源不断为旧王军提供财富。有意思的，另一位墓将军，却是着名的五毒将军，吃喝嫖赌贪样样俱全，但那人神奇的地方是，他很会赚钱。他把掘墓所得当做本钱，不断钱生钱，实际所赚是另外两位墓将军之和。”

“天下有奇人。”李清闲点点头。

韩安博道：“所以，墓将军不吃人参果，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我已经让盖风游打探了，估计很快有回音。你去跟兄弟们说一声，就说升仙派服软了。”

“好。”

第二天一大早，福先生又来拜访，聊了几句便离开。

目的还是确定上山宴的时间。

李清闲又等了一天，才得到盖风游的传讯。

“叶侯爷，真让您猜着了，人参果，确实有猫腻。”

“说。”

“为了完成您的任务，我刻意结交上区豪门，也不掩饰目的，就是想多弄一些人参果。一开始上区豪门还有所遮掩，后来发现我的目的真是人参果，也就不再遮掩……”

“您知道，他们说话都比较谨慎，大都含含糊糊，只有少数一些话是确定的。比如，他们说诡镇每死一个人，人参树上就多一颗人参果。他们说这是诡界的规矩，具体原因，并不确定。”